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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沒什么......不過是一些還未來得及和若曦說的體己話罷了。
清荷輕聲說道,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皆是一怔,八阿哥握著那信件的手微微捏緊,喉頭處似乎有些哽咽,不過他還是生生忍下去這一切。
八阿哥你放心,我一定交到她的手上......
八阿哥攥緊了信件說道,清荷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
忽的,她抬起手里的錦帕捂著唇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那纖弱的肩膀都在微微顫抖著,虛弱得讓人害怕。
直到清荷將那錦帕給放了下來,眾人這才看見那潔白的帕子上已然多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清荷那虛弱蒼白的面容因為劇烈的咳嗽泛起了淺淺的紅色,唇角帶著一絲的血跡。
眾人的面色忽的都變得凝重了許多,十四阿哥的身影晃了晃嘴唇蠕動了幾許終究是沒說出什么話里。
十三阿哥強裝著鎮(zhèn)定,他蹲下身子將手靠在清荷那瘦削的手背上安撫般的拍了拍。
十三阿哥我……我這就去尋太醫(yī)過來,喝了藥就沒事了,你別怕……
清荷.十三爺日后……日后記得少喝些酒……
清荷有些費力的說著,那胸膛隨著虛弱的呼吸微微起伏著。
十三阿哥剛準(zhǔn)備起身的動作一停,清荷那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十三阿哥的手指。
似乎是在說,他不必再去尋太醫(yī)了……
她微微抬起了眼眸看向了上方凋零的樹。
清荷.我還記得……我們當(dāng)初剛認識的,時常坐在一塊兒說說話……
清荷.只是如今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咳咳……
她的聲音越發(fā)的微弱了,但這院子里格外的安靜,大家都出奇的安靜。
故而清荷那微弱的聲音還是可以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是啊……他們從前還能都坐在一起笑,坐在一起說話,圍在清荷的身邊觥籌交錯。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了,出身帝王家,這是必然的事情……
清荷.四爺……
她忽的喚道,四阿哥一怔。
自從他登基之后清荷便喚他“皇上”了,方才和從前一樣喚了他四爺,讓他有些許的恍惚。
清荷.我從未恨過你……
她輕聲說道,只那簡短的六個字卻讓四阿哥再也堅持不住的紅了眼睛。
是啊,她平等的愛著每一個人。
哪怕是四阿哥,她也從未說過帶著恨意的話。
他竭力忍耐著自己的情緒,紅著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清荷。
她似乎是在做著最后的告別……從四阿哥到十三阿哥,每個人她都囑咐了過去。
但是那聲音一次比一次的微弱,那漂亮的眼眸一次比一次的疲倦。
直到看到了十四阿哥。
她說:
清荷.我想和十四爺多說些話……
在清荷身邊的四阿哥和十阿哥都默契的起身站在了一邊。
十四阿哥拖著沉重的步伐坐在了清荷的身側(cè),他抬手攬住了清荷的肩膀,讓清荷能夠靠在他的肩膀處。
秋風(fēng)蕭瑟的樹下,身姿挺拔的俊朗男子將病弱的美人擁進懷里。
身旁的四阿哥等人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情緒最外露的十阿哥已然泣不成聲。
他便是再蠢笨也明白了,他們和清荷沒有以后了……
十四阿哥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其實我很喜歡…很喜歡你……
清荷.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清荷微微喘著氣說道,她的神情更痛苦了,似乎如今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十四阿哥的神情悲痛,他不敢低下眼眸去看懷里的清荷,那發(fā)紅的眼眸直視著前方從樹上落下來的落葉。
十四阿哥的心忽然就沉了下來,她說她知道的,那便足夠了。
那便足夠了……
十四阿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他顫抖著指尖緩緩低垂下了眼眸看向了清荷。
他的眼里已然結(jié)起了淚珠,卻還是牽強的扯起了一抹淺笑面對著清荷。
清荷微微抬起了攥著錦帕的手,似乎是想要撫摸上十四阿哥的臉頰。
清荷.還記得……咳咳…我當(dāng)初許下的第三個愿望嗎……
十四阿哥你說……歲歲年年長相見——
十四阿哥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清荷那原本抬起來的手忽的重重的落了下去,像是在空中折損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垂落了下來。
她徹底閉上了那如同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睛,手垂落在身上蓋著的被褥上。
那手上攥著的錦帕微微被風(fēng)吹起,上頭還有她咳出來的血跡。
被血跡染紅的地方繡著兩朵精致的蓮花樣式。
一瞬間,眾人的心一顫,卻都安安靜靜的,連呼吸聲也聽不見。
樹上凋零下來的落葉隨著秋風(fēng)悠悠轉(zhuǎn)轉(zhuǎn)的飄落了下來,落在了清荷的手心處。
她還是死在了蕭瑟的秋日。
四阿哥筆直的站在原地,他的眼眶微紅,看著表情起伏不大,可那身側(cè)的衣裳都被攥著皺巴了。
八阿哥緊緊攥著手里的信件,九阿哥難以接受清荷就這樣離開,踉踉蹌蹌的后退了兩步跌落在地上。
十阿哥早已淚流滿面,十三阿哥的一生灑脫鮮少落淚,但如今也忍不住別過了身去不聲不響的落淚。
十四阿哥緊緊的將懷里已然沒了呼吸的柔弱女子擁進懷里,緊緊的貼著她的臉頰。
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可他的唇角卻是帶著極為苦澀的笑意。
就在十四阿哥下定了決心要為清荷和他們幾個人的未來起兵的時候,她卻就那樣離開了……
那他所有的計劃都沒有了執(zhí)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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