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狡詐,用瘋狗癥的方法來使安國人心惶惶,幸好任如意及時發(fā)現(xiàn)。
箭箭落在北蠻狼主的腳前,最后一柄槍極為蠻橫的劃過天際,將北蠻的軍旗斬斷。
北蠻雖沒有人員傷亡,可狼主很是狼狽的躲避。
安國與北蠻的兵力懸殊,李同光白日里的鋒利也被削減一半。
灰塵沾在他臉頰,銀白戰(zhàn)甲濺上的鮮血逐漸冰涼。
他在城墻前,手掌落在面前的磚石上。
落手仍是一片粘膩。
李同光不消抬手便能知曉,那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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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帳中談?wù)撏昝魅沼嘘P(guān)守城的事情,任如意率先退出。
軍帳之外,溫棠靠著柱子昏昏沉沉。
先前的幾仗中溫棠也受了些挫折,任如意能瞧見她白皙頸間刺目的傷痕,不禁眼中染上一絲心疼。
她彎腰。
“鷲兒怎么也不給你包扎一下?”
聽聞熟悉的聲音,溫棠便要站起來,可又倚著柱子。
“軍營中的傷藥本就珍稀,我這點小傷用不著?!?/p>
溫棠原本以為出使安國會是她這輩子受過最大的苦,誰料裕州城橫尸遍野、血流成河。
有失去兒子的母親,有失去丈夫的妻子,也有失去父親的女兒……
她日日頭暈?zāi)垦?,看著紅的發(fā)黑的血跡。
她這幅脆弱的模樣,之前并非是沒有遇到過殺戮,上次劫塔不就是她斷后嗎?
為了防止節(jié)外生枝,任如意摸溫棠的脈搏。
平穩(wěn),不算康健,卻也只比普通人微微脆弱。
頂多算是患病著涼。
懸著的心應(yīng)該放下了,可任如意總覺得怪怪的。
溫棠脖子上的傷不算很重,只是沒抹藥并非沒清洗,可為什么還會發(fā)燒?
發(fā)燒一般該是傷口感染的炎癥所引起的。
所以,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任如意摩挲著下巴,回憶自己曾讀過的醫(yī)書。
不遠傳來呼喚醫(yī)師的聲音,溫棠隨意應(yīng)了聲,便要扶著柱子站起來。
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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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你太不小心了!”
下雨天,雨水濺濕臺階。
少年屈腿坐在臺階上,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待看見溫棠脖頸上的劃傷,慌忙將狗尾巴草吐掉,迎了上去。
元祿……?
眸眨了眨,溫棠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她喉嚨間仿佛卡著某種東西,說不出一句話,眼底潮潮的。
對面的少年自然是注意到了她。
“別哭別哭!”
“這區(qū)區(qū)小傷,抹了藥很快就會好的!”
“怎么還哭了呢?”
元祿念念叨叨,像是個小老頭一樣。
他從屋內(nèi)翻出藥膏,給溫棠小心翼翼的涂抹,暈開。
不知為何,他卻突然落了滴淚,溫棠茫然。
下一瞬。
“我明明允諾過,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p>
尾音輕飄飄的被吹散,元祿隨意抹去自己的眼淚,很刻意的笑著,繼續(xù)為溫棠上藥。
冰涼的藥膏被涂抹在傷口,合該是舒服的,可卻疼的發(f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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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北蠻是殊死一戰(zhàn)。
溫棠中了北蠻的毒,武功全廢。
縱在昏迷之中,仍難受的埋在被褥,啞聲喚著一個人的名字。
“元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