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我又是被病魔硬生生掰開了雙眼。
必安躺在我的身邊,閉著眼睛,我想好好看看他,可病痛讓我不自覺地蜷縮成一團。
“琴月?”
必安睜開眼睛,輕輕摸著我的腦袋。
“必安……”
這樣的疼痛,真的疼極了……
“琴月……”
必安把我抱進他的懷里。
“琴月,別哭了。”
“我哭了嗎……”
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只覺得視線模糊,原來,是我哭了。
“你知道嗎?”
必安捧著我的臉頰,幫我理好我額前的凌亂的幾根頭發(fā)。
“我看你這樣痛苦,我真的好難受,無咎也是,他……”
“無咎怎么了?”
他摸著我的眼角,幫我擦去眼淚。
“他心疼你,他說,與其讓你這樣痛苦……”
“不如讓我痛苦一下,然后跟你們回去,就再也不會痛苦了,是嗎?”
我看向他的眼睛,必安的眼睛真的好美,每次看到他,我總會覺得好安心。
也只有和必安無咎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覺得有片刻的安心,可身體的疼痛,總是要攪亂這份安心,讓我痛苦萬倍。
“我們會救你的,你不要怕?!?/p>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好想就這樣安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直這樣……
我好想,我好想……可是我做不到啊,可是我不能啊。
我真的好疼啊好疼啊……
“必安,無咎,救救我……帶我走,我好難受,帶我走吧……求你們了,我真的好難受啊……”
我抬頭看向必安,他愣住了,隨后用力抱緊我。
“好,好,好,琴月不要怕……我們都在?!?/p>
我恍惚間又咳嗽了起來,隨后坐起來,本想硬撐著再握緊必安的手,告訴他別擔心……我不疼,可我又撐不住了,坐起來,失去支力以后我瞬間倒下了。
我趴在床上咳嗽,血一滴一滴地順著我的嘴角流下去。
我似乎什么都聽不見了,只能聽見我一遍又一遍地咳嗽。
最后,閉上了眼睛。
我似乎見到了一件華麗至極的紅嫁衣。
我小時候見過一次穿紅色嫁衣,頭戴金色飾品的新娘子,那一刻,我愣住了,這樣的衣服……這樣的頭飾……太美了……太美了……
后來我知道,那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會穿這樣的裙子。
我從小就在想,總有一天,我也要穿上這樣的嫁衣,嫁給我的摯愛,也只有我的摯愛,值得我穿上這樣美麗的嫁衣。
那件紅色的嫁衣,和金色的頭飾,我走近了許多,我輕輕摸著那件嫁衣,可即使我穿上了又如何呢……我的摯愛,我的必安,我的無咎,我要怎么做,我該怎么做,我才能,我才配嫁給你們呢?
真美啊,真美啊……
我撫摸著那件紅色的嫁衣,心里卻只有無盡的哀傷,就算穿上了又如何呢……又如何呢……
我真想啊,可許多事情,并非想,就能做到的,就算我拼盡全力,我也同樣做不到我想做的事情,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