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驛站。
寂靜的夜里,房間的窗突然被推開。
一個身形瘦弱,眉眼清雋的小公子,正準(zhǔn)備從大齊公主房間的窗戶,跳出去。
他一條腿騎在窗框上,半邊身子已然探出窗外,可另一條腿卻被人猛地抱住。
“殿下,您去哪?。窟@三叉口特別亂!特別危險!您可不能出去!”
千秋蹙眉,還沒說話,就聽那小侍女驚恐道。
“您,您這是要逃婚嗎?”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陛下若是知道了,奴婢就是死上一萬次也不夠??!”
千秋心想真特么煩啊,她逃個毛線?
她就是閑來無趣,想找點樂子,順便做點留名青史的好事罷了。
三叉口,位于三國交界,魚龍混雜,夜生活更是豐富。
對于一個喜歡玩樂的人,怎么可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于是乎,千秋耐著性子,好聲好語道。
戰(zhàn)飛飛本宮真的只是出去溜彎。坐了十多天的馬車,實在無聊,天亮之前保證回來!
小侍女哭喪著臉,似乎并不相信千秋的話,一邊搖頭,一邊不肯松手。
“遛彎您也不用女扮男裝,還走窗戶啊。遛彎您也可以隨身帶著親衛(wèi)啊……”
戰(zhàn)飛飛瞎說什么呢,讓南慶人看到本宮深夜出去,影響不好。
小侍女猛進(jìn)點點頭。
“您也知道影響不好,別出去了……殿下!
千秋趁人不注意,突然抖了抖腿,那小侍女一個踉蹌被甩出去幾步遠(yuǎn)。
帶個球的護(hù)衛(wèi),帶了護(hù)衛(wèi)她還怎么浪,怎么玩兒,拜拜了您嘞!
戰(zhàn)飛飛天亮之前本宮若是沒回來,你……就暫且頂一頂。
小侍女看著迅速融入夜色中的黑色身影,捂著嘴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她拿什么頂?拿命頂么!
北齊,南慶與西蠻的交界處,是一個甚是熱鬧的邊陲小鎮(zhèn)。
非戰(zhàn)時,三國的百姓不受任何限制,自由往來,互換有無。
天將將入夜,街道兩旁還可以看到挑著擔(dān)子到處售賣的小販。
千秋挺了挺背,一只手搖了搖手里的扇子,另一只手捏了捏腰間的銀子,目標(biāo)明確,直奔盡頭處造型雅致的那座酒樓。
云夢樓。
與此同時,邊界外十里,南慶地帶。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伴著呼嘯的嘶鳴,由遠(yuǎn)及近。
“回大殿下,人逃走了,進(jìn)了北齊的境內(nèi)?!?/p>
“還……追嗎?”
親衛(wèi)指著遠(yuǎn)處,已經(jīng)點起點點燈火的小鎮(zhèn),猶豫的看著身后英武俊朗的男子。
南慶軍中丟了布防圖,雖然,那圖真假參半。
可細(xì)作依舊還是要抓,抓到后,更要好生審問一番。
可那人狡猾,竟然逃進(jìn)了北齊境內(nèi)。
如此一來,他們便不能帶著大批人馬貿(mào)然抓人。
男子雙眼一瞇,唇角淺淺勾起。
清冷的月光下,那人抬手扯去一身盔甲,隨手指了指最近的一位親衛(wèi)道。
大皇子疾風(fēng),隨本王去北齊抓人!
云夢樓內(nèi),歌舞升平,幾乎是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李承儒換下一身鎧甲,一襲青衣帶著親衛(wèi)步入酒樓。
大皇子疾風(fēng),確定人是進(jìn)了這里?
大皇子李承儒,常年戍邊,眸子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肅殺之氣。
作為一個平日里舞搶弄劍的人,他真的不太習(xí)慣這迎面撲來的煙火氣和奢靡氣。
“大殿……公子,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