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云牙得以成功留在長留山上。

因?yàn)殚L留招生還沒開始，她又說想要跟著上仙學(xué)一些自保的本領(lǐng)，白子畫探過她的根骨后，也就答應(yīng)了。

出乎意料的是，云牙的根骨和天賦悟性都是頂尖的，白子畫更加愧疚。

云牙這樣的根骨，如果不是被無垢的執(zhí)念困住，早早開始修煉，恐怕早就小有所成。

越是這樣，白子畫對云牙就越好，他不知道如何教人，就全心按照云牙的所需來辦。

云牙悟性很好，教導(dǎo)這樣的人很有成就感，白子畫執(zhí)著一卷書，靜靜地看著。

忽然，天上的云層有了些動靜，小姑娘驚慌的喊叫一閃而過，他自然聽到了，站起身來，極目而望。

正找著，就見到云牙御劍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里，白子畫松了口氣，坐了回去，重新拿起了那卷書。

然而他高興得太早了，那云端上的姑娘不知怎么一個操作，猛地落下來，徑直掉下來。

云牙的聲音響起：“上仙您別管我，我可以安全落地的?！?/p>

白子畫這時候有些沉浸，就沒注意到她掉的地方是自己這邊，根本沒動，保持著這個安靜看書的姿勢。

破空聲響起，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白子畫懷里一重，出現(xiàn)個柔軟的身體。

云牙和他四目相對，眼神都是懵的，少女眼如秋水，亦如晨間朝露，懵懂純真，帶著些不明顯的余悸，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脖頸，害怕地貼上他的胸膛，整個人抱著他，像只無助的小熊。

白子畫又察覺到類似于上次浴桶事件的尷尬了，云牙無意識地動來動去，摩挲著某處，讓他很是難挨。

他無奈地?fù)犷~，心中暗自念著清心咒，聲音如常道：“云牙，先下去?！?/p>

“哦，對不起，上仙，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掌握不好方向。”她如驚弓之鳥，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小心翼翼，含珠帶霧的那雙眼啊，怎么看怎么無辜，可莫名的，勾起了白子畫屬于男人那一面的悸動。

他嘆息出聲，只道云牙果真還是個小姑娘，無奈極了，“以后別這么看人?！?/p>

他想，無垢的偏執(zhí)和這姑娘毫無意識地展露自己的柔弱可欺，也許，并不是毫無關(guān)系。

云牙慌忙出了他懷里，臉色緋紅，不好意思地垂著頭，“多謝上仙教誨，我……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

白子畫也只是剛才那一瞬間的想法，說過以后，就不再放心上了，繼續(xù)冷淡自持地教授云牙，指導(dǎo)她方才應(yīng)當(dāng)如何。

云牙是個很好的學(xué)生，舉一反三，但就是……本性迷糊。

在后來的教學(xué)里，充分體會到了這一點(diǎn)的白子畫無可奈何地嘆息。

她練劍雖劍招完美，卻總是被劍氣劃傷，白子畫不得不手把手帶著人練習(xí)。

一來二去，云牙是會了，他卻如何也靜不下信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許多，白子畫越發(fā)覺得自己心不靜，竟覺得無垢犯錯也是人之常情，有那么一些瞬間會對云牙生出旁的心思。

他更加努力地克己復(fù)禮，等到長留招生的時候立即對云牙說。

“長留招生在即，你如今的本領(lǐng)通過招生有余，便自行參加吧，拜入笙簫默門下，對你而言是個不錯的選擇?！?/p>

小姑娘似不敢置信，眼里迅速滾了一層淚水：“上仙不愿收我為徒么？”

她哭了，白子畫身體僵硬，冷聲說：“我不收徒?！?/p>

云牙懂了，她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閉上眼，一滴淚劃過臉頰，砸在絕情殿的地面上。

也烙進(jìn)了白子畫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