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琪!"同伴想扶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姜澀琪跌跌撞撞地沖下樓梯,直到確認沒人看見才停下來大口喘息。洗手間的鏡子里映出她狼狽的模樣:精心打理的劉海散亂地貼在額前,櫻桃色唇膏暈到了嘴角,像一抹血跡。
她擰開水龍頭,冷水沖刷著發(fā)燙的手腕。鏡中的自己突然變得陌生——原來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姜家千金什么都不是。這個認知比任何羞辱都更讓她難以接受。
姜澀琪"薛林..."
姜澀琪盯著鏡中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轉(zhuǎn)學(xué)第一天那個穿著褪色校服的女孩。當時她怎么評價來著?
"一看就是貧民窟出來的"。
水珠順著下巴滴落在襯衫領(lǐng)口。姜澀琪掏出手機,顫抖著給父親發(fā)了條消息
姜澀琪"你認識吳世勛律師?我們班的薛林是他侄女?"
回復(fù)來得很快:"別招惹他。離他侄女遠點。"
手機屏幕的光照在姜澀琪慘白的臉上。三年來的校園階級在這一刻徹底顛覆——原來真正的權(quán)貴一直低調(diào)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著她像個跳梁小丑般耀武揚威。
洗手間外傳來腳步聲,姜澀琪慌忙擦干臉。推門出去時,她看見薛林和吳世勛正走向停車場。那個總是弓著背的薛林,此刻挺直了腰桿,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得幾乎要碰到姜澀琪的腳尖。
直到黑色奧迪駛出校門,姜澀琪才松開一直緊握的拳頭。掌心四個月牙形的血痕清晰可見,但她感覺不到疼。遠處教學(xué)樓傳來放學(xué)的鈴聲,往常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帶著跟班們?nèi)バiT口奶茶店,邊喝邊嘲笑薛林土氣的馬尾辮。
今天她只想快點回家,問問父親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吳世勛手里。
"澀琪,你沒事吧?"同伴小心翼翼地問。
姜澀琪扯出一個笑容
姜澀琪"能有什么事?"
她掏出粉餅補妝,手指卻抖得拿不穩(wěn)粉撲,
姜澀琪"不過是發(fā)現(xiàn)養(yǎng)了三年的看門狗,其實是頭狼罷了。"
邊伯賢用肩膀頂開家門,還沒換鞋就扯著嗓子喊
邊伯賢"媽!餓死了!今天做啥好吃的?"
餐廳里,水晶吊燈將大理石桌面照得發(fā)亮。邊父正在看財報,邊母端著剛烤好的舒芙蕾從廚房出來,"兒子,今天模擬考怎么樣?"
邊伯賢"那必須滿分??!"
邊父放下iPad,銳利的目光掃過兒子
"數(shù)學(xué)最后兩大題,寫完了?"
邊伯賢"老邊同志,您這是審犯人呢?"
邊伯賢嬉皮笑臉地癱在真皮餐椅上
邊伯賢"就...空了最后一個小問。"
邊母立刻把整盤舒芙蕾推到他面前,"我們伯賢這么聰明,明天英語肯定能扳回來。"
回到三樓臥室,邊伯賢把自己扔進King Size的定制床墊。墻上掛著安迪·沃霍爾的原作,書桌上擺著他收藏的漫威手辦——最顯眼的位置卻放著一本皺巴巴的筆記,封面用馬克筆畫了個戴拳擊手套的小人,旁邊歪歪扭扭寫著"邊哥必勝!"。
他摸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快捷撥號1。
薛林"喂?"
薛林的聲音帶著鼻音,背景有窸窸窣窣的翻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