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雅靜和劉耀文都安靜了下來,誰都不再開口說話了,她們只是看著對方,眼里滿是無奈和悲哀,菲羽的事情,雅靜一直都很是清楚,所以當此刻劉耀文說起的時候,她會在心里猶豫和遲疑。
她們彼此的呼吸聲,在這個極其安靜的走廊上顯得格外刺耳,若是在以前,或許雅靜絲毫都不會猶豫,不管是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是不會阻止她繼續(xù)自己的事業(yè)路的,但是如今好像情況發(fā)生了變化,雅靜對自己的人氣甚至是事業(yè),都不是那么的偏執(zhí)了,更何況,如今她所要做的事情,是和孟韻寒有關(guān)的,那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雅靜拳頭握得緊緊的,長長的嘆了口氣,說:“你幫我安排一下吧,我明天一早要去見他……”
“雅靜……”劉耀文依舊有些不甘心的叫著她,可是卻只是見她閉著眼睛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再勸了。
“劉耀文,小寒是我的好朋友,她比家人還要親,比事業(yè)和人氣都重要,我不能看著她受委屈,所以不管明天之后的結(jié)果是怎樣的,都是我愿意去承受的,我希望你不要把那些,好與不好的后果告訴她,就算是我送她的結(jié)婚禮物吧,雖然……”雅靜無奈的笑著,隨后便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雖然他們要離婚了,可是雅靜卻還是想要為他們之間,而做些什么。
看著雅靜離去的背影,劉耀文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說:“你放心吧,我會幫你安排好的,之后的結(jié)果不管是怎樣的,我也都是會陪你一起面對的。”
雅靜沒有回頭,只是將手高高舉在空中,比了一個ok的手勢之后,便重新走進了孟韻寒的病房里,此刻她的眼眶忍不住的紅了起來,劉耀文對于她的付出,雅靜是知道的,這么多年來,劉耀文不僅僅是她的經(jīng)紀人,更像是一個知心大姐姐一般的存在。
那晚雅靜一夜都沒有合眼,她幾乎可以預想到自己在去見了嚴浩翔之后,所會遭遇到的事情了,很有可能她的事業(yè)會受阻,不過她好像也不后悔,畢竟她想要替孟韻寒出頭,也想讓嚴浩翔知道,孟志文死了之后,孟韻寒的身后不是沒有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嚴浩翔就去了公司,而十分鐘之后,律師就將連夜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給他送了過來,律師在詳細的說著里面的內(nèi)容,可是嚴浩翔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只是盯著自己眼前的那份協(xié)議,呆呆的看著,甚至連翻開它的勇氣都沒有。
“嚴總……”律師在講述完了之后,輕聲的叫著他。
嚴浩翔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人,說:“你先出去吧……”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如果還有什么問題需要修改的話,你就打電話給我?!闭f完之后,他便識趣的走了,昨晚上嚴浩翔是十一點打電話給他的,所以他幾乎是一夜都沒有合眼,如今走出嚴浩翔的辦公室之后,他便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嚴浩翔自己了,他伸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眼前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眉頭蹙得緊緊地,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他一頁頁的翻著,不過卻并沒有看上面的字,他很是希望,這份協(xié)議永遠都沒有盡頭,那樣的話,他就不用簽字,不用和孟韻寒離婚,當看見協(xié)議末頁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著一樣,疼得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他伸手摸著最后那一頁紙,眼眶忍不住的濕潤了起來,隨后他便拿著筆,卻遲遲不敢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他感覺若是此刻自己在這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他和孟韻寒之間,就真的徹徹底底的結(jié)束了,這不是他想要的,甚至是他根本就不愿去承受的結(jié)果。
遲疑了許久,嚴浩翔才緊握著拳頭,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瀟灑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或許是這么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如此不喜歡自己的簽名。
在簽完字后,嚴浩翔很是痛心的看著上面自己的名字,隨后便起身,大步的向著門口走去,當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秘書剛剛來上班,與他撞見之后,像是被嚇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個字都不敢說,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嚴浩翔將自己手里的文件丟在她的辦公室上,很是嚴肅的看著她,說:“你把這份文件送去醫(yī)院,交給孟韻寒,你告訴她,這是我找人新擬的離婚協(xié)議書,你讓她簽好之后,給我送來,我們好去辦手續(xù)?!?/p>
“好的,嚴總,我去盡快送過去的?!泵貢煌5狞c著頭,她心里雖然也很是驚訝,不過卻不敢追問什么,只敢把嚴浩翔此刻說的這些話,都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嚴浩翔也不再說話了,微微嘆了口氣之后,便又轉(zhuǎn)身,重新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之所以讓孟韻寒把文件送過來,是因為他還想再見見她,他不希望他們見面的地點,是在辦理離婚證的民政局門口。
秘書在放下了自己的東西之后,便拿著嚴浩翔給的文件,馬不停蹄的趕去醫(yī)院了,之前她就是因為把離婚協(xié)議書的事情和嚴浩翔說晚了,才被他給臭罵了一頓,所以如今,她當然是一點都不敢耽擱啊。
當秘書去醫(yī)院給孟韻寒送離婚協(xié)議書的時候,雅靜也離開了醫(yī)院,正準備去應澤風投見嚴浩翔,而那時候的孟韻寒,還沒有睡醒,她好像是真的很累,又好像是因為在懷孕之后,她變得越來越容易困了。
雅靜整夜未眠,不過卻在去往應澤風投的路上,依舊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對于之后的事情,她和劉耀文都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畢竟她如今過去,必定會和嚴浩翔產(chǎn)生爭執(zhí),而如果惹怒了他,那自己之后的日子就會不好過,這一點雅靜始終都明白,不過為了孟韻寒,她卻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因為雅靜離開醫(yī)院的時候,正巧趕上了上班高峰期,所以她被堵在了半路上,雖然心里有些著急,可是也沒有辦法,只能是耐著性子慢慢等。
當秘書到達醫(yī)院的時候,去孟韻寒的辦公室找她,卻沒有見到人,在問了護士臺的護士之后,她才知道,原來孟韻寒昨天暈倒了,此刻正在病房休息,那一瞬間秘書的心里有些遲疑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不應該去見孟韻寒,畢竟她要去說的可不是什么好事,而孟韻寒昨天暈倒了,即便是休息了一夜,身體也應該沒有恢復的那么好,此刻自己要是把離婚協(xié)議書拿給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辦。
秘書轉(zhuǎn)身向著醫(yī)院門口走去,不過隨后她卻又放緩了自己的腳步,因為她若是現(xiàn)在就這樣回去了,嚴浩翔要是知道她沒把東西交給孟韻寒,她也一定不會好過,遲疑了許久之后,秘書還是轉(zhuǎn)身,向著孟韻寒的病房走了過去,如今說服她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是嚴浩翔的秘書,拿的工資是嚴浩翔給的,所以做的事情,也應該是嚴浩翔吩咐的。
站在孟韻寒的病房門口,秘書遲遲不敢敲門,她聽見屋里有說笑聲,于是便透過門上的玻璃,向著里面望了過去,此刻孟韻寒正在和醫(yī)生交談,兩人聊得很是開心。
李飛是首先看到了門口的人,隨后秘書才迫于無奈,敲門走了進來。
“孟小姐……”秘書滿臉微笑的和她打著招呼,可是心里卻早已經(jīng)焦躁不安了。
李飛看了看進來了人,隨后便看向了孟韻寒,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記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太激動了?!?/p>
孟韻寒很是乖巧的點著頭,看著李飛離開了之后,才望向此刻站在自己床邊不遠處的秘書,笑著說:“你坐吧,你來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嗎?”
其實孟韻寒在心里還是多多少少的猜到了,此刻她來這里的目的,更何況她手里的東西,已經(jīng)很是引人注目的,不過出于禮貌,孟韻寒還是很是認真的問著她。
秘書緩緩走到她的身邊,不過卻并沒有坐下,說:“聽說你昨天暈倒了,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
在此刻這樣的情況之下,秘書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直截了當?shù)母嬖V孟韻寒,自己如今來找她,是幫嚴浩翔送離婚協(xié)議書的。
孟韻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為難,忽然笑了起來,說:“你不用這個樣子,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嗎,拿來吧……”
“對不起……”秘書很是歉意的看著她,隨后便將自己手里的文件遞給了她,心里雖然不太想這樣做,可是她也受人說托,不得不這么做。
孟韻寒看著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書,很是快速的翻到了末頁,她要看看嚴浩翔是不是真的簽字了,看著紙上嚴浩翔的名字之后,她的心里,卻并沒有之前所想象的那種喜悅出現(xiàn),甚至如今更多的是悲傷,是痛。
“這不是我的那份啊?”孟韻寒緊鎖著眉頭,很是嚴肅的看著秘書,這上面沒有她的簽名,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不是她之前送去給嚴浩翔的那份。
秘書很是無奈的點著頭,回答道:“你之前的那份,被嚴總撕碎了,這一份,是他今天一早給我的,而且,他還讓我告訴你,希望你在簽好字之后,去找他,你們好一起……去把離婚手續(xù)辦了?!?/p>
聽著這話,孟韻寒感覺自己的鼻尖酸酸的,她努力在臉上揚起一絲笑意,說:“謝謝你,害你跑了一趟,真不好意思?!?/p>
“沒事,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保重?!泵貢缃袷钦娴牟幌肜^續(xù)待在這里了,她感覺自己看著孟韻寒那張很是蒼白的臉,心里很是不舒服,甚至還很是懊悔自己進來告訴她這個消息。
孟韻寒只是微微點著頭,隨后便目送著她離開了自己的病房,當門被關(guān)上了,孟韻寒這才重新將視線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嚴浩翔的名字很是清晰的留在了上面,如今她只需要簽字,他們就可以離婚了,這一刻是孟韻寒最期待的,可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的時候,她卻好像開心不起來,甚至還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