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韻寒在走出醫(yī)院的那一刻,就好像已經(jīng)在心里下定了決心,她不能再繼續(xù)等下去了,她要主動反擊,既然馬嘉祺都已經(jīng)做好了魚死網(wǎng)破的打算,那她也沒有什么好顧慮的,與其眼睜睜的看著醫(yī)院在馬嘉祺的手里倒閉,她還不如賭一次,讓醫(yī)院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
從醫(yī)院離開之后,孟韻寒便準備去嚴浩翔的公司找他,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心里決定了,不管嚴浩翔要用怎樣的方式幫助自己,她都同意,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要是再不做些什么的話,醫(yī)院就真的要完了。
上午十點,孟韻寒出發(fā)去嚴浩翔的公司,而那個時候,嚴浩翔正在趕來醫(yī)院的路上,因為他不久前剛接到醫(yī)院護士的電話,說是孟韻寒在醫(yī)院和馬嘉祺吵起來了,為此,他正焦急的趕過去。
他們兩個都心心念念的想要去見對方,可是卻在路上錯過了,他們雖然是錯過了,但是張真源在離開這里,出國之前,卻并沒有和雅靜錯過。
張真源到機場之后,就直接換取機票,坐在候機廳等著時間一到,就上飛機離開,他現(xiàn)在心里好像并沒有什么期待,因為他要離開的事情,沒有什么人知道,他也沒想過會有人來送自己。
機場的人有些多,不過因為雅靜是一個人來的,所以并沒有什么人關(guān)注她,而當她坐在張真源旁邊的椅子上時,手里還拿著一本雜志,儼然一副普通人的樣子,張真源此刻正在看手機,絲毫都沒有注意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你今天就要走了,昨晚上才給我發(fā)短信,是不是太沒誠意了一點啊?”雅靜的視線,始終都是看著自己手里的那本雜志的,她說這話的聲音也不大,可是卻足夠讓她身邊的這個人聽見了。
張真源像是沒有在意過身邊的人,也沒有在意她的話,不過當他覺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猛的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側(cè)頭的瞬間,是真的有些被嚇到了。
“你……你怎么來了?”張真源詫異的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都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不過還好,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此刻他身邊的這個人。
雅靜很是不悅的白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埋怨道:“如果你想大家都發(fā)現(xiàn)我在這里的話,你還可以說的再大聲一點……”
“對不起啊,你怎么會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在魔都拍戲嗎?”對于雅靜的行程安排,張真源還是挺清楚的,所以此刻,當她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這種驚訝的感覺,是遠超于喜悅的。
“我不是說過,我會來送你的嗎……雖然我昨晚上很晚才看見你給我發(fā)的短信,不過還好,今天還來得及過來送你?!毖澎o很是輕描淡寫的說著這話,明明為了來送張真源,她做了很多犧牲,甚至之后還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需要去承受,可是如今,她卻把那些都忽略了。
張真源一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樣子,驚訝過后,他的心里便有喜悅和激動開始蔓延,他連做夢都沒有想到,雅靜會來送自己。
“謝謝你,我原本是打算,安安靜靜的回來,也安安靜靜的離開,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來送我?!睆堈嬖醋旖枪雌鹨唤z笑意,有些激動的說著這話,心怦怦亂跳了起來,這種感覺,還真的像是談戀愛了一樣。
雅靜向著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后,才把手里的雜志放了下來,說:“謝謝兩個字,應(yīng)該是我對你說才對,謝謝你,幫我解開了心里的結(ji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辦法走出心里的那個黑暗角落,雖然你現(xiàn)在要出國了,不過我覺得,之后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一定會再見的,你好好照顧自己,時間不早了,我要登機了?!睆堈嬖措m然很不希望離別的到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就像是有些感情,不是他想要隱藏,就能夠藏住的。
“好,一路平安,保重……”
雅靜正準備從椅子上站起來,可是張真源卻握著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動作,隨后便很是輕聲的開口,說:“你就坐在這里吧,你能來機場送我,我已經(jīng)和你開心了,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注意到你,你現(xiàn)在就坐在這里不要動,再見?!?/p>
“我……”
“保重,以后你出國的話,有機會可以來找我,拜拜?!睆堈嬖创丝淌枪室獯蛩阊澎o的話,為的就是讓自己那不安的心,慢慢的冷靜下來。
看著張真源離去的背影,雅靜感覺自己鼻尖酸酸的,因為她的身份不同,所以在離別的時候,她連一個朋友之間的擁抱都不能給張真源,好像身處在這個圈子里,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逼不得已的。
雅靜一直以為,自己把感情控制的很好,但是如今,她卻怎么也沒有想到,張真源走進了她的心,用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走進了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張真源走了,他的離開,就如同一年前回來時一樣,安安靜靜的,他離開了不久之后,雅靜便也重新買了機票,準備要回去了,畢竟魔都還有一個由她造成的爛攤子,正在等著她呢。
雅靜一直到離開都沒有看見,在機場的角落里,一個女人,正很是得意的看著自己的手機,里面的視頻和照片,讓她忍不住的在臉上揚起了一絲狡黠的笑。
雅靜匆匆回榮城的事情,孟韻寒并不知道,甚至,她都不知道,張真源是今天的飛機出國,如今的她,心里早就已經(jīng)被如何去對付馬嘉祺的事情所占據(jù)了。
孟韻寒趕去嚴浩翔公司的時候,秘書告訴她,嚴浩翔剛走不久,具體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并不知道,孟韻寒心里裝著事情,現(xiàn)在很想立刻見到他,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卻聽見手機在辦公桌上響個不停,嚴浩翔沒有帶手機就出去了,孟韻寒本能的以為,他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所以就決定坐在辦公室里等他。
而另一邊,嚴浩翔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他此刻正怒火中燒,恨不得見到馬嘉祺的時候,就立刻打死他,雖然他們以前是好兄弟,可是如今,他們是勢不兩立的敵人。
當辦公室的門被人猛的推開的時候,馬嘉祺還有些被嚇到了,看著進來的人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他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事情,不過心里卻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嚴總,你現(xiàn)在過來有事嗎?如果你是來找小寒的話,那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她不在這里,她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馬嘉祺靠在椅子上,一副很是悠閑的樣子,說這樣的絲毫,臉上也是極其的不屑。
聽見他說孟韻寒走了,嚴浩翔心里不禁擔心了起來,可是現(xiàn)在,既然他都已經(jīng)走到這里來了,那有些事情,就必須要先解決。
“馬嘉祺,我之前就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再做傷害小寒的事情,可是你卻不聽,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你還害死我們的孩子,本來我想放你一馬,可是你自己不要這個機會,那現(xiàn)在,你就不要怪我,讓你付出代價,生不如死了。”
聽見孩子這個兩個字的時候,馬嘉祺心里微微一顫,可是,他卻絕不會允許自己被他的話給唬住,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嘲笑了起來,說:“嚴浩翔,你和她還真的是一家人啊,就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馬嘉祺繞過辦公桌,緩緩向他走了過去,惡狠狠的開口,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把剛剛說給孟韻寒聽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你聽,你們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賴在我的身上,你們都想讓我付出代價,那好啊,我隨時奉陪,當你開始對付我的時候,你也會對付醫(yī)院,對付孟韻寒最為在乎的東西,我就算是死,也會拉著醫(yī)院,拉著孟韻寒跟我一起陪葬?!?/p>
“你覺得,我會給你這樣的機會,讓你繼續(xù)傷害她嗎?如果她受到了傷害,我會在此之前,就幫她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對于他的威脅和警告,馬嘉祺絲毫都不在意,笑著搖搖頭,嘲諷道:“是嗎?你嚴浩翔在榮城的確是可以只手遮天,但是在孟韻寒以及醫(yī)院的這件事情上,你永遠都做不到只手遮天,我現(xiàn)在可是醫(yī)院的院長,我只需要稍微動一點手腳,就能讓醫(yī)院在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就陷入危機,所以,你們在做事情之前,都最好是動動腦子想一想,看看后果,是不是你們想要的?!?/p>
“二十四小時?如果我開始對付你的時候,別說是二十四小時,就連一個小時,都算是多的,馬嘉祺,你不是想毀了醫(yī)院嗎?好啊,我?guī)湍阍趺礃??我可以讓它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陷入危機……”
嚴浩翔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馬嘉祺感覺自己聽的有些糊涂了,微蹙著眉頭,冷哼了一聲,說:“嚴浩翔,你沒病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想方設(shè)法的幫孟韻寒,守住醫(yī)院,而不是毀滅它……”
“不,你錯了,在我看來,毀滅就是最好的守護,而且,與其讓醫(yī)院,毀在像你這樣的人手里,那還不如由我來,徹徹底底的毀掉它。”
嚴浩翔說這樣的時候,語氣很是堅決,篤定的樣子連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不過,他的毀滅不是永久消失,而是重生。
“嚴浩翔,你少拿這樣的話來嚇唬我,孟韻寒不會允許你那樣做的,而且,你的公司,因為錦城的項目出現(xiàn)問題,正面臨危機,你現(xiàn)在能有什么辦法來對付我,對付你深愛女人,最為在意的醫(yī)院?!?/p>
“馬嘉祺,想不到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但是我告訴你,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而且,對付你,對付醫(yī)院,我根本就不會有絲毫的利益損失,好心提醒你一下,當初醫(yī)院的資金危機是我造成的,之后也是我用七百萬,重新挽救了它,如今,我只需要將七百萬撤走,整個醫(yī)院,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會因為資金短缺,而無法繼續(xù)運營下去,不出三天就會倒閉……”
聽見這話之后,馬嘉祺像是在腦海里想起了什么,不過他卻又不太相信,微微搖著頭,輕笑了一聲,說:“嚴浩翔,我也好心提醒你,孟韻寒雖然繼承了她爸的股份,成為了醫(yī)院最大的股東,可是她爸的股份,在醫(yī)院一次次危機產(chǎn)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而現(xiàn)在她手里唯一的籌碼,就是那七百萬,如果你撤資了,她也就沒有資格,繼續(xù)以股東的身份留在醫(yī)院,那時候,她就真的和醫(yī)院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你覺得,她會允許你這么做嗎?”
“她會的……與其讓醫(yī)院在你手里覆滅,她會選擇,自己親手結(jié)束這一切,而我,也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她,所以我撤走那七百萬,是遲早的事情,既然你很想看見醫(yī)院毀滅,那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其實這件事情,嚴浩翔并不確定孟韻寒會贊成,可是他們之間約定過三天,三天一到,不管孟韻寒同不同意,他都會撤走自己在醫(yī)院的那七百萬。
按照嚴浩翔的計劃,自己撤走了七百萬之后,醫(yī)院會因為資金短缺,而再次陷入危機,醫(yī)院的股東,都勢必會將手里的股份舍掉,到時候,他再買回股份,重新挽救醫(yī)院就好,雖然這個過程,會讓他損失慘重,而且醫(yī)院之后所遭受到的影響也不可預(yù)估,但是,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嚴浩翔,你不會真的以為,醫(yī)院沒有了你的那七百萬,就沒有辦法經(jīng)營下去了,你不要忘了,醫(yī)院成立過基金會,如果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我們完全可以棄車保帥,你要相信,一個基金會的資金,絕對不會低于七百萬?!?/p>
馬嘉祺雖然心里很是不安,可是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卻一副穩(wěn)操勝券的樣子,甚至,他都沒有絲毫的畏懼,雖然他從未想過要讓醫(yī)院倒閉,也從未想過要舍棄基金會,可是,如今他的處境,已經(jīng)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既然被逼到了這一步,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反正他也受夠了身邊那些人的威脅。
“是嗎?那我到時候就要看看,你這個棄車保帥的辦法,是不是真的和你想象中的一樣,可以幫醫(yī)院度過危機?!?/p>
馬嘉祺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向著窗邊走去,看著醫(y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緩緩開口,說:“嚴浩翔,如果我們當初不是朋友,或許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我還真的就信的,但是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接下來會做什么,或許你真的會撤資,拿走七百萬,可是你為的不是要讓醫(yī)院倒閉,你只是想讓醫(yī)院受到波動,好讓那些股東,把手里的股份賣給你,之后,你就可以幫著孟韻寒,重新接手醫(yī)院,到時候,你再出資,幫醫(yī)院回到正軌,我說的沒錯吧?”
面對馬嘉祺接近完美的分析,嚴浩翔是真的找不到理由反駁,不過他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計劃就是這樣,冷哼了一聲,嘲諷道:“馬嘉祺,你不要裝出一副對所有人都很了解的樣子……”
馬嘉祺猛的轉(zhuǎn)身,惡狠狠的瞪著他,說:“不是裝,是我本來就很了解,不管是你還是孟韻寒,正因為我了解你們,所以我很清楚,你們心里到底再想什么,可即便你偽裝的很好,我還是知道你要做什么,而且,就算是你想要從那些股東的手里,買回醫(yī)院的股份,我也有辦法,讓那些人看著自己手里的股份變得一文不值,也不會賣給你……”
在馬嘉祺決定要做這樣的事情之前,他手里已經(jīng)握有了很多人的軟肋和籌碼,而如今,對付那些股東,他還是有把握的。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本事,不出三天,榮城大街小巷都會知道,我要撤資的事情,從此刻開始,你最好是在心里好好想想,自己應(yīng)該怎么面對這樣的事情,你現(xiàn)在可是院長,遇到了這么大的危機,應(yīng)該會有很多的辦法去解決吧?”
馬嘉祺向前走了一步,冷哼了一聲,說:“嚴浩翔,雖然你在榮城的勢力很大,可是對于魚死網(wǎng)破這種事情,我比你更在行……”
“很好,從前那個對什么都滿不在乎的馬嘉祺,如今,終于把自己的野心徹徹底底的展現(xiàn)出來了,那這一次,我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我倒要看看,誰會笑到最后?!?/p>
看著嚴浩翔都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到了門口,馬嘉祺才緩緩開口,漫不經(jīng)心的說:“這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p>
現(xiàn)在嚴浩翔不得不進行自己的計劃了,哪怕這一切,馬嘉祺都已經(jīng)猜到了,可是他還是必須要這樣去做,不管是毀滅還是重生,他都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了。
在嚴浩翔離開之后,馬嘉祺掀翻了自己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剛剛在嚴浩翔的面前,他的確是可以表現(xiàn)出一副很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他內(nèi)心的不安和擔憂,卻只有他自己最為清楚,嚴浩翔的那些話,不停的在他的耳邊響起,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他除了不惜一切的應(yīng)戰(zhàn)以外,沒有任何其它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