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唯終于如愿以償?shù)乜匆娔请p總是平靜無波的雙眼此刻翻出了滔天巨浪。
少年的眼神幽深無比,內(nèi)里像是醞釀著風(fēng)暴,因為手傷發(fā)作而蒼白的臉此刻又失去了幾分血色。
月島唯只覺得自己的心一頓一頓地疼,像是被人用銳氣刺穿一般,露著氣淌著冷風(fēng),她抿唇拼命按捺下心中的動搖和不舍,再次深深地忘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卻感受到手腕上被人攥緊的力度。
她下意識輕嘶了聲,皺起了眉:“痛?!?/p>
只這一聲,手冢國光就一怔,臉上露出了些懊惱,自然地放輕了些力道:“抱歉?!?/p>
“抱歉就松手,我要走了?!?/p>
“不要。”
他十分直接地拒絕了,就這樣,垂著眉,可憐又固執(zhí)地看著她。
“我們分手了。”
“我沒有答應(yīng)?!?/p>
月島唯嘆了口氣,眼神再次落在那令她心疼的手臂上:“疼嗎?!?/p>
手冢國光意識到她問的是手臂,按照他平常的性格,那是疼死了也要咬著牙說不痛的,但是現(xiàn)在,手冢國光敏銳地感知到了月島唯的一些想法,用自己平時不齒的表情做著討人同情的事情:“痛,心也痛,小唯,你要和我分手?!?/p>
原來嚴(yán)肅的表情也能做出這般惹人憐愛的事情來。
月島唯扯了扯嘴角:“痛就好,長長記性,這難道不是你求來的痛嗎?”
“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子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的人,網(wǎng)球網(wǎng)球,盡是網(wǎng)球,你和你的網(wǎng)球去談戀愛啊,反正都已經(jīng)不打算考慮我這個女朋友了,這個戀愛談得有什么意思?”
“你的心痛,我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就不痛了嗎?!”
少女原本平靜的聲音到后面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她紅紅的眼眶讓手冢國光只覺得心里有人在揪心頭肉一般。
又酸又漲。
手冢國光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嘴能夠再靈活一點,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干巴巴地解釋一句:“我不想讓你擔(dān)心。”
這句話顯然更加激怒了月島唯,她冷哼,一點一點抽出了被少年抓著的手:“我樂意擔(dān)心你?為了一場比賽就這樣子廢了自己的手,你是真行啊?!?/p>
最后幾個字,月島唯咬牙切齒。
她瞪了少年一眼,再也沒顧他,轉(zhuǎn)身快步就走了出去。
手冢國光一個人怔在原地,卻也不敢此刻再湊上去讓少女更加生氣,他垂著眸,遮住眼里復(fù)雜的神色。
他看著被包裹起來的左手,問自己,后悔嗎?
答案卻是,不后悔。
手冢國光向來有自己的堅持,為了青學(xué),為了網(wǎng)球犧牲掉自己的手這件事,他從來不會覺得不值得。
只是,現(xiàn)在有一個少女更加心疼他罷了。
月島唯胸懷郁氣地離開了醫(yī)院,到了家里就跑進(jìn)房間,把門反鎖。
任憑月島夫人怎么喊都不出來。
“這孩子,怎么了?”
月島夫人疑惑著,正打算打個電話給手冢國光問問,畢竟這種事情,果然只有月島唯的男朋友才會最清楚。
月島唯卻突然在這個當(dāng)口打開了門,眼睛紅腫,將月島夫人嚇了一跳,連手里拿著的手機(jī)都差點被丟了出去。
她一時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只是盯著少女這幅明顯哭過的樣子,擔(dān)憂道:“發(fā)生什么了這是?”
月島唯搖搖頭,聲音嘶?。骸皨寢?,你能幫我燉點骨頭湯嗎?送給手冢哥哥。”
“可以啊?!痹聧u夫人想給她抹眼淚,被少女躲了:“國光怎么了嗎?”
月島唯卻是搖搖頭,怎么都不肯說了,又將門反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