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話,宋亞軒掛斷了電話,開始在王蓮玉的辦公室里走了起來,很快,他就在辦公桌的底部找到了一個竊聽器。
竊聽器的顏色和辦公桌的顏色很接近,都是棕色。
宋亞軒將竊聽器拔下,有些氣惱的扔在了王蓮玉的面前,又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支煙,閉著眼吞吐著煙霧。
王蓮玉從宋亞軒的表情里面已經(jīng)知曉的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只是宋亞軒找出的那個竊聽器又是誰做的手腳?
王蓮玉很是心驚,因為之前他和宋亞軒談話的內(nèi)容涉及到商場中的一些秘密,如果被人知曉了,那她不管是在王家,還是在杰克這一方的處境都很危險,因為她表明她是站在宋亞軒這一邊的。
“盡快查出來。”宋亞軒指著那竊聽器道。
王蓮玉搖了搖頭,道:“能將這竊聽器安放在藍色風暴的五樓來,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要發(fā)現(xiàn)早就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查也無處下手?!?/p>
宋亞軒想了想,救走遲歡的人選沒有多少個,張真源沒那個本事,馬嘉祺不可能做得到,朱志鑫不可能背叛他,唯一可能的就是,嚴浩翔。
宋亞軒想起了之前朱志鑫說過,嚴浩翔已經(jīng)回到了南城;以前的種種事跡都表明,嚴浩翔一直是在暗中保護著遲歡的。
宋亞軒捏緊了拳頭,這個嚴浩翔已經(jīng)破壞過他很多事情了,他發(fā)誓,一定要讓嚴浩翔死在自己的手上。
因為他不僅搶走了他的女人,更帶走了一個惡果。
王蓮玉也很是苦惱,她揉著頭道:“現(xiàn)在事情越來越復雜了,恐怕這一夜過后,南城不得安寧了。”
宋亞軒也感覺到了無形之中涌過來的壓力,他突然開口道:“杰克多久回來?”
王蓮玉皺眉道:“大概三天時間,他處理完美國的事情便會趕回來,你的頭號勁敵?!?/p>
宋亞軒默然不語。
……
南城的海邊,嚴浩翔將車停在樹叢的后面,然后用力的吐了一口氣,不得不說,他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不累才怪。
“所以你現(xiàn)在到底要怎么做?你想去哪里?”嚴浩翔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一句話。
遲歡打開車門,邁步朝著海邊走去,她走得很慢,但是海潮卻帶著一陣嘩聲襲來,很快就淹沒了她的腳跟。
她皺著眉,也很猶豫自己將要何去何從。
馬嘉祺跟了上去,看著遲歡那蕭瑟的背影道:“歡歡,你如果要出國的話我可以安排。”
嚴浩翔否決了,他搖頭道:“不可能,她現(xiàn)在有身孕,而你和我都走不開,她必須要有一個人來照顧,出國不太現(xiàn)實。到時候若是宋亞軒發(fā)現(xiàn)了,就沒人能保護她?!?/p>
遲歡現(xiàn)在心中真的是十分感激,身后一文一武兩人都在為她的前途擔憂,她背著雙手轉(zhuǎn)過頭來,眼睛笑得彎彎的,那清秀的小臉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更是楚楚動人。
“我就留在南城,我和宋亞軒在這里相遇,也在這里相愛,我和他的結(jié)晶也必須要在這里誕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這么做?!?/p>
遲歡說話的時候,想起了前幾日宋亞軒對他說的那拙劣的情話,嘴角漾出一絲苦笑。
嚴浩翔點點頭,馬嘉祺則道:“我來安排。”
嚴浩翔冷眼看著馬嘉祺道:“不行,你一直被朱志鑫手下的人盯著,這樣早晚會敗露的。”
馬嘉祺攤攤手道:“那不然要怎么辦?讓遲歡一個人生活?她現(xiàn)在可是兩個人?!?/p>
遲歡看著兩個男人為她的去處爭吵著,卻心中默然生出一種安全感,她雙手摸著自己的小腹,心中想到,這個小家伙可還真是好命。
嚴浩翔輕輕咳嗽了兩聲,引起了遲歡的注意,接著他又道:“我倒有個不錯的人選。”
“現(xiàn)在南城還能信任誰?”馬嘉祺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嚴浩翔看著遲歡的眼睛,有些尷尬的道:“張真源!”
遲歡訝異的張開了小嘴,而馬嘉祺則是一頭霧水,他疑惑道:“張真源又是何方神圣?”
嚴浩翔難得笑了兩聲:“和我們倆一樣嘛,都是永遠追不上遲大小姐的追求者,雖然永遠都追不上,不過能讓遲歡平平安安,似乎已經(jīng)很好了。”
馬嘉祺溫柔的笑了笑道:“還真像你說的,真是可悲又可笑啊?!?/p>
可是馬嘉祺臉上并沒有看到可悲與可笑,反而是一種釋然,他是除了宋亞軒以外最接近遲歡的女人。
但是遲歡似乎和其他女人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可遠觀而不可今褻玩,大致如此吧。
遲歡苦笑著道:“張真源那個厚臉皮的人,唉,我現(xiàn)在有身孕還去打擾他的生活,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我拒絕,我一個人能生活得好好的?!?/p>
嚴浩翔冷聲道:“不許逞強,張真源那小子那邊我來處理,你之前和他相處的時候我暗自調(diào)查過他,雖然看似不正經(jīng),不過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小伙了?!?/p>
遲歡總覺得有些怪異,這三個男人都對他有好感,卻在她懷了宋亞軒的孩子之后還在幫助她。她又是何德何能?
嚴浩翔沒有等遲歡多說,只是拍板道:“這事就這么定了,我和馬總可還要去和宋亞軒和王蓮玉周旋?!?/p>
遲歡喃喃:“真是奇妙,全都亂了套了?!?/p>
嚴浩翔聳聳肩道:“沒辦法,誰叫宋亞軒的環(huán)球,也不是做什么正當生意的?!?/p>
遲歡默然,她竟然不知道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為了宋亞軒而擔心,或者說是為了宋亞軒的環(huán)球。
看出了遲歡的復雜情緒,嚴浩翔道:“你只管好好做你的事情就是了,這些糾葛,不是一個人說了就能了的,欠下的債,最終還是要還,就像宋亞軒要讓你流產(chǎn),而我要讓環(huán)球倒下。”
“都是情理之中,愛也好,恨也罷,結(jié)局如何只能看命了?!眹篮葡枵f得很認真。
但是馬嘉祺和遲歡卻被他逗笑了,一向沉默而陰冷的嚴浩翔搖身一變成了人類社會哲學家們,這種反差的確讓人覺得好笑。
就連嚴浩翔自己都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是自嘲,還是為自己的真理而苦笑。
之后嚴浩翔和馬嘉祺便商量著打電話和張真源聯(lián)系了,事情也出乎意外的順利,而且巧合的是張真源在這海邊也有一套別墅。
當嚴浩翔和馬嘉祺將遲歡交給張云之后,只是簡單做了幾句交待便離開了,馬嘉祺當然對張云不是完全的放心,所以在離開以后也派了一些人手暗中的保護遲歡,嚴浩翔則是一臉的輕松和信任。
……
宋亞軒在王蓮玉的辦公室里抽了整整一盒煙,得到遲歡逃跑了的消息的時候,他心情很復雜,連話都很少說幾句。
在宋亞軒將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王蓮玉卻冷不防的道:“也許你心里還有些竊喜吧?!?/p>
宋亞軒愣住了,他并沒有否認。
的確,得知遲歡的逃跑,他雖然有些不滿,或者說是很憤怒,但是一想到那個孩子由此活了下來,他心中的確有僥幸心里。
就算他們的結(jié)合再錯誤,孩子也是無辜的,不論如何,那都是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見證著他們的過去。
“也許吧……”
宋亞軒說完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王蓮玉則望著那禁閉著的門發(fā)呆,空氣中漂浮著濃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回到宅子里的時候,朱志鑫一直低頭站在宋亞軒的身邊。
最近這幾天,朱志鑫連續(xù)失敗了很多的任務(wù),這都是從前沒有發(fā)生過的。先是在蜘蛛手里險些吃了虧,這一次又敗在嚴浩翔的手里。
朱志鑫沒有顏面,卻也沒有解釋,任務(wù)一旦失敗且無法補救的時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懲罰。
只是宋亞軒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他一句話,只是在客廳里繼續(xù)抽煙,甚至還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朱志鑫不知道宋亞軒和王蓮玉之間到底聊了什么,突然要扼殺自己的孩子不說,現(xiàn)在他整個人也愁云慘淡的。
宋亞軒就這樣一直端坐于沙發(fā)上,酒喝完的時候,在抬起眼看著朱志鑫的時候,他已很平靜了,只不過朱志鑫知道,那是一種別無選擇的沉靜。
“回去好好休息,最近南城不會太平?!彼蝸嗆帍念^到尾只是對朱志鑫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后轉(zhuǎn)身走進了臥房。
朱志鑫很是詫異,不僅僅因為發(fā)生這么大事情宋亞軒沒有斥責他,反而讓他回去休息以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那即將到來的風暴又有多么強?朱志鑫知道環(huán)球這一次真正是在存亡之秋了。
宋亞軒回到臥房的那一刻便愣住了,遲歡身上那淡雅的薄荷香水味還在空氣中毫無蹤跡的漂浮著。
似乎那些薄荷香水全都潛伏于這房間中,就是等待著宋亞軒進門的那一刻,然后瘋狂的涌向宋亞軒。
宋亞軒討厭這種感覺,因為薄荷香水讓遲歡的面容不可抑止的出現(xiàn)在他腦海,而僅僅只是一天的時間,明明應(yīng)該充滿歡快氣氛的房間卻被寂寥侵占。
宋亞軒坐在床沿,那雙冰冷的大手輕輕的摩挲著絲制棉被,它溫軟光滑,如同遲歡的皮膚。
宋亞軒皺著眉,試圖將遲歡從自己的腦袋中趕出去,但是只要他睜著眼睛就能看到房間中盡是遲歡的影子,
幾個小時前王蓮花的一字一句都逐漸出現(xiàn)在他心中,如同鋒利冰冷的刀子剜著他的心臟。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