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也是傳說中的備胎?!睆堈嬖撮L吁短嘆,搖頭晃腦,帶著笑意看著遲歡。許久不見,他臉上仍舊是那一副痞子相,絲毫沒有什么改變,臉皮的厚度倒是有所增加。
“備胎?而且居然還有三個備胎,吊到宋亞軒這只大魚不說,還有個來路不明的冷面男,唔,還有稱霸玉溪的馬嘉祺馬大總裁,對了,還有我這個風(fēng)流倜儻學(xué)富五車的藝術(shù)家。”
張真源依舊大口的喝著啤酒,然后將啤酒杯“鐺”的一聲置放在桌子上,一臉酣暢淋漓的樣子。
張真源的臉皮厚度增加得還不少。
“你把我當(dāng)作什么了?”遲歡笑著,卻也沒有生氣。張真源口無遮攔的毛病她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她繼續(xù)道:“就算沒有宋亞軒,大概我也不會選擇你們。”
張真源苦著一張臉道:“大姐,這么悲傷的故事你不要說得那么一臉輕松好嗎?沒看到我正在借酒消愁嗎?”
遲歡白了張真源一眼,問道:“怎么又變成了一個悲傷的故事了?還有,別叫我大姐,我還沒那么老?!?/p>
“都懷孕了,你說說你不是大姐誰是大姐。”
張真源雙手搓了搓,他的手臟兮兮的,盡是些不小心抹到了手上的顏料,雙手一搓甚至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你想一想,我親愛的遲小姐,我在大學(xué)時代追求你,被趕到國外,好不容易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回國,還把積了這么多年的運氣用來遇見了你,結(jié)果,卻被宋亞軒搶走了?!睆堈嬖磳⑹忠慌模巧裆拐嫦褚粋€說評書的似的。
“還不如把那運氣拿去買彩票,說不定我就此發(fā)家,也當(dāng)個什么南城三少,玉溪四杰的大總裁當(dāng)當(dāng)。”張真源煞有介事的補充道。
遲歡無言,只是笑得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一般。
張真源看得有些呆了,他舔了舔嘴唇繼續(xù)道:“現(xiàn)在倒好了吧,懷上了宋亞軒的孩子,我是沒機會了。沒機會也罷了,還要擔(dān)任護(hù)花使者騎士團(tuán),雖然近在咫尺,卻又遠(yuǎn)在天邊,我親愛的遲大小姐,你說說這是不是悲傷的故事?”
遲歡仍然保持著那笑容,又吐了吐舌頭笑道:“喂,這可沒有誰要求你,你完全可以拒絕嘛?!?/p>
遲歡一臉不管我事的表情。
張真源聳聳肩,攤攤手,然后又喝了一口啤酒,嘖嘖道:“我還真怕那個叫嚴(yán)浩翔的男人咔嚓一聲就把我脖子擰下來,嘿,我沒什么本事看人卻還挺準(zhǔn)的,感覺到那個男人身上陰冷危險的氣息?!?/p>
不得不說,張真源說得很對。
雖然張真源說了那么多,但是遲歡卻是知道他內(nèi)心并不嫌棄自己麻煩的。當(dāng)然,即使如此,遲歡內(nèi)心也是有愧。
如果萬不得已,她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只是現(xiàn)在她能去找誰?遲家淪喪,季晴死亡,就連宋亞軒也不得已要和她做對。只要忍到孩子出生,就一切都好了。
遲歡正想著心事,張真源突然道:“你的脾氣倒是變得越來越好了,這樣我還真有些不習(xí)慣?!?/p>
“你是受虐狂?”遲歡沒好氣的看了張真源一眼。
張真源勾起嘴角笑了,然后又正色對遲歡道:“你有心事,我這個人不太會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表達(dá),不過你不要覺得內(nèi)心有愧什么的,現(xiàn)在可是二十一世紀(jì),雖然我是在追求你,而且是沒有可能那種追求?!?/p>
“但是那并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睆堈嬖凑f完將啤酒剩下的泡泡都喝得干干凈凈,然后順便打了一個舒服的酒嗝,滿臉陶醉。
遲歡點了點頭。張真源看似大大咧咧,看人的確很準(zhǔn)。
不過張真源也有不明白的,他盡量保持著嚴(yán)肅的神色問道:“所以你和宋亞軒明明好好的,又發(fā)生了什么要不得的事情?別告訴我又是些莫名其妙的猜忌和賭氣,雖然這種事遲大小姐你以前干得也挺多,可也不至于帶著孩子開這些玩笑吧?!?/p>
一提到這件事,遲歡的兩道秀眉便蹙了起來,氣氛也變得有些陰沉沉的。
“可以不提那件事情嗎?”
遲歡用手摸著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經(jīng)快開始慢慢變得硬了,也許不久之后就會挺起來。
張真源已經(jīng)肯定不是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了,見遲歡不言,于是也沒有多說。
張真源從沙發(fā)上全身,又在冰柜里拿出了一瓶啤酒,嘩啦啦的倒進(jìn)了啤酒杯里,一邊則對遲歡道:“看來不是什么開心的事情,既然如此,也不要多想,就在我這里住下來就好了。”
張真源走到客廳一旁的陽臺旁,嘩的一聲將落地窗的窗簾全都掀開,然后再推開近乎巨大的落地窗。
潮潤而又微微發(fā)咸的海風(fēng)慢悠悠的吹進(jìn)來,張真源看著金黃的陽光灑在藍(lán)色海洋上,他的手臂被陽光攀上,溫?zé)釤o比。
“這里是個好地方,你就安心住在這里就是了,因為我是男生,也不太懂得如何照顧孕婦,明日我會去找一個保姆之類的人來照顧你,這樣就方便多了,什么都不需要發(fā)愁?!?/p>
張真源背對著遲歡說著,一邊在陽光中喝著啤酒,除了工作的時候,他似乎時時刻刻都在喝啤酒。
遲歡點點頭,很是感謝張真源,她又道:“只是張真源,也許會有危險,你知道嗎?”
張真源轉(zhuǎn)過頭,一個不羈而燦爛的笑臉在陽光中顯現(xiàn)出來。
“知道啊,看到嚴(yán)浩翔出現(xiàn)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不是個簡單的貨色,而且我知道馬總和那個叫嚴(yán)浩翔的并不是完全放心將你交給我?!睆堈嬖慈绱苏f道。
遲歡疑惑的看著他。
張真源從海邊小別墅的二樓看向了臨近沙灘的地方,又用手指了指沙灘上的那些人影道:“我雖然一般都在風(fēng)馬居住,但是你被宋亞軒帶走后,我很少去上班,畫畫也是在這里進(jìn)行,對這里還是比較熟悉。從你來了之后,沙灘上就明顯多了一些人出來?!?/p>
“他們應(yīng)該是來保護(hù)你的?!睆堈嬖葱χ八杂形kU的話,提前我們應(yīng)該能知道吧?!?/p>
張真源的洞察力的確讓遲歡很吃驚,也許是因為職業(yè)的緣故吧。
“畢竟宋亞軒也認(rèn)識我,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我平時還是會去風(fēng)馬的,偶爾也會回來居住,不過那樣的次數(shù)可能很少,不然會引起別人的誤會的?!睆堈嬖葱χ?/p>
遲歡又白了張真源一眼,鄙夷道:“你這種厚臉皮還會怕引起別人的誤會?”
張真源攤攤手,兩人陷入了沉默。
張真源用手敲打著啤酒杯,發(fā)出細(xì)微的響聲,像是在為自己的思考打著節(jié)拍。
“所以寶寶準(zhǔn)備取個什么名字?”
一擔(dān)當(dāng)張真源這么正經(jīng)的開始提問,還是問些毫無意義的問題的時候,遲歡就知道他是想打破沉默的氣氛而已。
“還沒有想好,懷胎十月,現(xiàn)在還不到三個月,還早得很呢?!边t歡輕輕拍著自己的小腹。
張真源道:“我可是聽說如果先取了名字的話,寶寶會更健康喲,而且以防發(fā)生什么意外?!?/p>
遲歡想了想,又苦笑道:“如果宋亞軒能給它取名就好了?!?/p>
張真源沉默了,他不想去問遲歡和宋亞軒之間的事情,于是將薄薄的唇貼在玻璃杯壁上,慢吞吞的喝著酒,眼睛卻一直打量著遲歡的眼睛。
遲歡覺得氣氛太過尷尬,于是咳嗽了兩聲問張真源道:“你為什么那么喜歡喝啤酒?”
這是遲歡沒話找話說的話,所以張真源也只是笑一笑沒有說話。
不過遲歡也并不想聊天,那微暖的海風(fēng)迎著她的面吹來,不一會兒就讓她覺得有些昏昏欲睡,于是給張真源打了招呼,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張真源為她準(zhǔn)備的房間里。
那房間是張真源精心打理出來的,面朝著海洋,房間幾乎都是棕色木料鋪設(shè)的,很簡潔,所有的裝飾品幾乎都是張真源從風(fēng)馬帶回來的。
那些如同水晶一樣明亮而干凈的玻璃器皿安安靜靜的陳列著,靠窗的書桌上,花瓶里插著兩支花,在海風(fēng)的吹拂下微微的動著。
遲歡站在三樓的房間看著海洋,那遠(yuǎn)看如此單調(diào)的海天相接的景象很容易就讓遲歡催眠。她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遲歡做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夢,至于這夢為什么是恐怖的她也說不上來,就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人一直在黑暗之中關(guān)注著她,想要給她致命一擊,殺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遲歡幾乎是一身冷汗被驚醒的,一下子回到了熟悉的人世間本來應(yīng)該很高興,但是緊接著遲歡便是聽到別墅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房間里面黑漆漆的,遲歡下床將燈打開,慢慢的朝著二樓走去,二樓也沒有人,張真源似乎出門了,但是樓下去傳來怪異的聲響。
怎么回事?
遲歡剛準(zhǔn)備走下一樓去看看,由于沒開燈,轉(zhuǎn)頭便碰到一個事物,感覺毛茸茸的,遲歡一下子汗毛倒豎,嚇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這時候,另外的尖叫聲也響起來,還伴隨著許多東西砸落到地上的聲音。
啪!
燈光終于被打開,張真源在樓梯的拐角處有些郁悶的道:“你們倆都是夜貓子啊,上樓下樓都抹黑,都不帶開燈的?!?/p>
張真源的聲音雖然痞子味十足,但是好的是充滿了人間煙火氣,而且隨著光亮的到來,遲歡看清楚了自己碰到的東西之后,心里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遲歡面前站著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女孩,頭發(fā)長長,面色潮紅,估計剛才也被嚇著了。
張真源指了指遲歡道:“這就是你要照顧的人了,你們初次見面打招呼的方式還足夠另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