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刻無措，如懿喉嚨阻塞干澀，她悲哀的發(fā)現(xiàn)，不知道用何種表情面對弘歷，該說出怎樣的話語才算得體。

似乎嘴里吐出來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會變成一雙大手，將彼此推得更遠，直至推到萬劫不復(fù)，再無轉(zhuǎn)圜的境地。

難聽嗎？再難聽她也是要求個明白的。

如懿“只要是真話，再難聽也比藏在心里好。藏在心里便是一根刺，刺得久了會流膿腐爛，更刺傷了彼此的心?！?/p>

淡淡乜她一眼，弘歷音色疏離，帶著些君王特有的冷漠，恩賜施舍予螻蟻。

弘歷“你不怕流言難聽，做出這種傷朕心之事，朕還給你留著顏面，如懿，你也該知足?！?/p>

瑯?gòu)?/a>“……”

如懿“今日孫侍衛(wèi)雖然對臣妾頗有指摘，但臣妾不怪他，也不怨他。因為比之嘉妃居心不良，孫侍衛(wèi)只是不甘心，被嘉妃蠱惑、利用了！凌云徹與他同守冷宮，得皇上提拔，才惹來今日的是非。”

如懿“臣妾與皇上多年相伴，向來無話不可說，無事不可言?；噬嫌写淘谛?，不肯明言，卻嫌臣妾不顧顏面的說了出來?；噬线@般言行，便是生了嫌隙，臣妾如何知足！”

邊上的金玉妍一聽，立刻炸了廟，膝行至弘歷面前，捏著絹子梨花帶雨。

金玉妍“皇上，嫻嬪血口噴人，污蔑臣妾！嫻嬪與宮中侍衛(wèi)往來親密，私相授受，今日被孫侍衛(wèi)揭發(fā)，也是她咎由自取，如何能說是臣妾蠱惑？那靴子總不是臣妾繡的吧？”

正要出言呵斥，弘歷忽而散了怒氣，只對著如懿悠長一嘆，眉眼間透出失望。

弘歷“朕之前令你禁足，以為你能靜心思過，有所了悟，誰知你竟變得越發(fā)不可理喻了！朕在你身上，永遠找不到一個嬪妃該有的恭順敬服，如懿，別忘了朕是帝王！”

帝心深似海，很難去具體探知，他話中是否含著某種嫌棄或憎惡。眼前人果真不再是心上人，這樣想著如懿從容不少。

數(shù)載的幽寂與哀怨，凝成眼底一點冰冷滲人的寒光，如懿自嘲著勾起嘴角。

如懿“臣妾與皇上自少年相伴，幾經(jīng)風(fēng)雨，一路走到如今，卻落得個彼此猜疑，事事疑忌，到底是臣妾奢求了?！?/p>

如懿“不可理喻？”

隨著一句嗤問，如懿斂起所有情緒，語氣也轉(zhuǎn)為平日不具備的卑謙柔順。

如懿“皇上既如此說，臣妾便明白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厚賞，臣妾自該甘心領(lǐng)受?！?/p>

仿佛終于察覺出如懿的不對勁，弘歷俯身逼近些，視線探尋在如懿的面容上，只覺哪里莫名違和，不禁皺眉問她。

弘歷“如懿，你在跟朕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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