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葉,繽紛飄零,宋焰的身影越拉越遠,許沁形容狼狽,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猜宋焰不會回頭,卻偏要癡癡看著。
直到警局的大門被推開,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見,空留她一個人在原地苦守。
如她所料,宋焰的確沒有回頭。
明明是熱烈的金秋時節(jié),許沁卻覺得骨頭縫里滲入冷風,如同置身于數(shù)九寒冬。
她回了國,改了姓,努力工作,從孟家搬出來,嘗試不花家里的錢,用那點微薄的工資養(yǎng)活自己,再苦再累都沒想過屈服。
只為將來跟家里攤牌時,能更有底氣。
她做了這么多,可宋焰呢?
只會站在原地等她找過去,任憑她摔得頭破血流,也不會走過來拉她一把。從來沒有為他們的未來,做過哪怕一丁點努力。
從來、沒有。
這一刻,許沁對宋焰失望透頂。
但是愛情不講道理,她的生命中不能沒有宋焰,單是想想,已經(jīng)痛得無法呼吸。
或許,她應(yīng)該更堅定一些。
如果繼續(xù)遲疑猶豫,左右權(quán)衡,等真失去宋焰,她一定會難受的要死,會瘋的!
給自己加油打氣后回到孟家,孟宴臣的車靜靜停在車庫,許沁推開門,愣住了。
家里氣氛不同尋常,充滿歡聲笑語。
哥哥眉眼溫和,雙手捧著果盤,時不時叉起一塊水果,喂給那個討厭的拜金女。
媽媽坐在兩人對面,慈愛地看著他們。
聽見開門聲,孟宴臣抬頭瞥了一眼,目光在許沁身上停留一秒,又平淡地收回去。
付聞櫻似乎心情格外好,聲音里透著明晃晃的愉悅:“還是你們小兩口會選,今兒個不是周末,難得,沁沁竟然有時間回來。”
小兩口?
許沁正在脫鞋的手頓住,心頭涌起不好的預感。哥哥說結(jié)婚,竟然不是開玩笑?
這么多年,哥哥的性格她再清楚不過。
無論內(nèi)心壓抑到何種程度,表面看不出分毫波瀾,認死理,心意不會輕易改變。
所以,哥哥一定是生她的氣了,哥哥不會這么快喜歡上別人的,絕對,不可能!
“媽,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許沁換好拖鞋,坐到付聞櫻邊上,揣著明白裝糊涂:“家里來客人了?這位是……”
孟宴臣抬眸,淡淡看向她。
眼神極度平靜,卻莫名危險,像銳利的箭矢,警告射程之內(nèi)的挑釁者,老實點!
許沁打了個哆嗦,驟然失聲。
“你這孩子?!备堵剻雅牧怂幌?,略微嗔怪道:“真是的,什么客人?這是你嫂子!”
“總是忙忙忙的,家里出了這么大的喜事都不知道,你哥下個月訂婚。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哥說不用,看來是我瞎操心了?!?/p>
聽的越多,許沁眼神越陰郁,臉色也是難看的不行,連傭人都覺得她不太對勁。
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付聞櫻此時爽得快要飛起,完全沒注意到許沁的異樣,抱怨完不著家的女兒,開始樂呵呵的介紹兒媳。
“這是矜矜,你顧叔叔的女兒,你小時候也見過的,不過呀,以后可要叫嫂子了?!?/p>
顧矜?
那個洋鬼子的獨生女?
許沁的心沉了下去,失去的恐懼和強烈的嫉妒瘋狂拉扯,逼得她差點當場失態(tài)。
怪不得,怪不得媽媽這般樂見其成。
原來這女人不是什么拜金女,而是顧氏珠寶的唯一繼承人,與孟家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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