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聲轟然遠去,刺鼻的汽車尾氣直撲面門,許沁怔愣了片刻,隨即愕然抬頭。
可眼前哪里還有孟宴臣的影子?
那輛低調(diào)的林肯早已駛?cè)胲嚨?,在拐角處毫不留戀地轉(zhuǎn)彎,徹底脫離她的視線。
哥哥……就這么走了?
許沁難以置信。
她知道孟宴臣人脈廣闊,認(rèn)識不少達官顯貴,讓小小民警放個人,不要太容易。
何況,翟淼又沒有殺人放火。
賣假貨而已,只要哥哥打聲招呼,翟淼分分鐘就能安然無恙走出警局,而且檔案里不會留下污點,宋焰也不必再著急上火。
不過是舉手之勞,輕輕松松換得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哥哥卻不愿意,甚至懶得聽。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哥哥竟變得這般冷血,不近人情!
那個女人……
是了,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
那個眼里只認(rèn)錢的拜金女,人還沒嫁進孟家,已經(jīng)迫不及待接管哥哥的全部資產(chǎn)。
這分明是將孟家的財富視作囊中之物!
許沁面容扭曲,她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一個人,討厭到這兩個字都不足以表達。
應(yīng)該是恨!
用“恨”來形容,才最為貼切。
“怎么,他不愿意幫忙?”
宋焰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哌^來,吐掉被咬變形的煙屁股,陰陽怪氣道:“我都說了讓你別白費力氣,你偏不聽。呵,被撅回來了吧?”
許沁悶不吭聲,臉色十分難看。
其實宋焰心中不乏失望,不過他早料到許沁會無功而返,孟家的人才會不幫他。
也好,他還不想欠孟宴臣人情呢!
宋焰眼底烏云凝集,忽而朝孟宴臣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轉(zhuǎn)身大步往回走。
“行了,這兒沒你的事了,你走吧。我進去嚇唬嚇唬翟淼,想辦法讓她供出主謀。”
翟淼怎么可能對上線一無所知?
她賣的是假名牌,不是違禁品,這幫人犯不著全副武裝,搞得跟特務(wù)接頭似的。
所以,眼下只有兩種情況。
要么是翟淼與幕后之人交情匪淺,不肯出賣朋友,要么是翟淼賊心不死,舍不得放棄生財之道,打算等風(fēng)頭過去后繼續(xù)干。
不招供?
那是沒逼到份上!
民警辦案經(jīng)驗豐富,輕易看穿翟淼那拙劣的演技。連許沁都瞧出幾分,礙于宋焰的關(guān)系才故作不知,總不好拆自己人的臺。
此時宋焰直言不諱,許沁也懶得再替翟淼遮掩,追上去問道:“你也看出來了?”
“跟過來干嘛,不是讓你回去嗎?”
宋焰眼神警惕地掃視周圍,將許沁拉到僻靜無人的角落,又從兜里摸出一根煙。
“我是希望翟淼能把這事交代清楚,畫個句號。該是她的責(zé)任,她逃避不了,但是不該她背的,我也不能讓人隨便扣她頭上。”
為人正直,卻護短得要死,許沁最愛他這股勁兒,可惜,翟淼未必懂得體諒他。
“你想這些沒用,翟淼明顯不愿意說?!?/p>
許沁滿眼心疼,暗恨自己沒用,竟然幫不上他,不由得耷拉著腦袋,羞于面對。
“你試試吧,要是翟淼咬死了不說,你也別著急,反正罰款已經(jīng)交了,我回去后……”
“不用!”
宋焰斷然呵止,隨后將剛點燃的煙扔在地上,用腳捻滅,再也沒看許沁一眼。
“回去吧,以后……別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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