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一直到回了學(xué)校,江白整個人都是飄的。因為那一個偷吻,她那心里酸酸澀澀繞了幾百遍,一路上傻笑個不停。
第二天早上,做了一整夜甜蜜美夢的江白起床去上課,心情好到竟然聽起了課,很給老師面子地主動舉手回答了一個問題,并且回得很好,獲得全班的掌聲。
看這人得意洋洋的樣子,幾個室友也是促狹地半垂了眼皮做滑稽表情,調(diào)侃起來:
“小白,心情很好嘛~”
“小白,真想知道你占了多大的便宜……”
“小白,我好想打你呀……”
很可惜,所有的聲音通通被當(dāng)事人選擇性忽略。江白保持著良好的狀態(tài),什么也沒說,一直到下課,按耐住想往后門沖的心情,尾隨室友們?nèi)チ耸程?,路過大門口那里,不可避免地記起第一次看見廖穎那時候,那道讓人心疼的身影。
想到這個,自然也想到昨天那個偷吻,嘴角不自覺又揚起,噙著笑,愉悅地進(jìn)去排隊,愉悅地欣賞幾個女人抹著汗叫苦連天,愉悅地享用起以往嫌棄不已的飯菜……
依舊是高溫天氣,依舊是下午沒課,幾個女人回了寢室換衣服準(zhǔn)備上床納涼午睡,被興致高昂的江白一把拉住一個,鋪了涼席在地上,圍在一起斗地主。
本是三個人玩的,硬是被江白帶著玩了一下午的四人版,別說還真有那么點意思。而她們玩這個,自然是有賭注的。最后,心情美妙的江某人輸?shù)阶詈?,認(rèn)命地,樂顛顛地?fù)Q衣服出門,為所有人帶晚飯,順便請客,一人一根冰棒……
仍然那么的心情美妙!
江白特意換了自己最喜歡的,也是自認(rèn)為最顯挺拔身形與清朗氣質(zhì)的那身衣服,撥一撥凌亂有致的發(fā)型,去見心上人。
洪爺?shù)热擞H眼目睹她騷包打扮的全過程,不予評價,只在心里默默嘆息。
碰巧是周一,碰巧剛好下課十來分鐘,后門正處于人擠人的高峰階段。江白邁著輕快的步子穿過最不喜歡的地帶,一路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昨天下午她回了寢室就沒再出來,不知道后來廖穎過來開店生意怎么樣。不過照今天看來,確實比以前好了許多。
她到時并沒有看見老板娘,只有三個妹子坐在那里吃著粉。正疑惑著,這時候,隔壁熱心腸的燒烤店老板娘看見她,一邊忙活一邊笑瞇瞇地打招呼,
“美女你來啦!小穎送外賣去了,你先坐一下,她很快回來?!?/p>
江白聞言挑眉,又看這燒烤店前也坐了兩個客人,再掃掃其他的鋪面,雖然有多家已經(jīng)關(guān)閉,不過剩下的也都基本坐了客人,不禁喜悅上臉,
“嗯,老板娘,你們最近生意好很多了是吧?”
“嘿嘿,好了點,總算有客流了,多虧了這里的老板花錢打廣告呀!”
“是么……”
兩個人正說著,偏頭就看見大門口進(jìn)來的嬌小身影。進(jìn)來的人整個都熱懵了,一下子不適應(yīng)光線的落差,等走近了才認(rèn)出來,站在隔壁燒烤店前的人。
“小白你來啦!”
驚喜只是一瞬間,想到什么,廖穎原本紅暈的臉色變了變,些微的不自然,很快恢復(fù)自如,笑著問她:“小白你今天是來吃粉的還是來吃燒烤的呀?”
廢話!
“吃粉……晚飯吃燒烤不飽……”江白無奈應(yīng)著,瞄一瞄賣吃不飽東西的人,尷尬一笑,安慰說:“老板娘,我要是哪天吃宵夜,就來你這吃燒烤哈!”
“沒事兒,這里誰不知道你就是沖著花甲粉來的!小穎你還不給人家做粉去!”
“……”
咳,然而實際上,人家是沖著做花甲粉的人來的……
廖穎沒再說什么,讓江白落座,自己進(jìn)廚房去做粉,從頭到尾都很官方。江白沒多想,也沒依言找地方坐,跟在人家后頭,到柜臺前直勾勾看著她忙活。
煮粉能有多少事兒?還只是一份。廖穎實在沒有很忙碌,花甲煮上了空閑出來,并不去跟巴在柜臺上的人閑聊,而是半側(cè)著身子,面無表情地做一項無關(guān)緊要的工作——搗蒜。
再看江白這個死騷包,在人家柜臺前晃來晃去,擺出各種角度與姿態(tài),無非就是想讓廖穎老板娘發(fā)現(xiàn)她今天很俊俏很帥氣的樣子,然后給出贊嘆??上?,老板娘并不很解風(fēng)情,對她那身衣服那個造型,那張笑容燦爛的臉,視若不見。
江白就皺了眉,正欲開口,廖穎的手機響了。她愣了一下,很快接起來。是叫外賣的,要兩份。
然后,她就如釋重負(fù)一樣,掃一眼柜臺邊的江白,目光閃爍,抿唇一笑:“你先去坐著吧,很快就好了?!闭f著,又開始調(diào)料,準(zhǔn)備制作打包。
而被打發(fā)的人,一臉的不知所措。
老板娘今天怎么這么冷淡?老板娘都沒怎么理我!我昨天那么的聰明理智,表現(xiàn)得那么好,老板娘也沒有對我產(chǎn)生好感么?
挫敗。
是的呀,她們現(xiàn)在,不還是食客與店主的關(guān)系么?除此之外,最多也就是普通的朋友,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親密呢!
呵呵,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容易得意忘形了……
難道就因為幫了人家一個忙,就以為她會對自己產(chǎn)生同樣另類的心思?難道就因為一個偷來的吻,就認(rèn)定自己一定有機會?
呸!
江白,你的信心從何而來?江白,你怎么這么蠢??!
那個吻,只不過證明了你對人家一個小姑娘存了非分之想,人家是毫不知情的!人家只把你當(dāng)做朋友!
而也正因那個被洞察的吻,十足十證明了她江白對廖穎存在別樣的想法,才令事情朝著不理想的方向發(fā)展。
若說之前的種種表現(xiàn)屬于曖昧不明,那么這一個吻,就清晰地給出了明確態(tài)度。
對此,被偷吻被覬覦的廖穎,心里已是煩亂糾結(jié),不堪其擾。這于她而言,明顯是從未觸及過的領(lǐng)域,從未考慮過的問題。她幾乎以為,自己至少在25歲之前,不會擁有情感方面的心事。
可是昨天,現(xiàn)實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江白吻她的時候,她心里有那么一絲錯亂,但卻并不十分的抗拒,或許還有那么一點點羞澀,可要問其他的感覺,她就再說不出來了。
時代在進(jìn)步,她也不是沒見過兩個女孩子的事,雖然她的態(tài)度是寬容的,但這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這類感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又或者說,很難輕易地去接受這種感情。
所以,目前她所能想到的,應(yīng)對江白的方式,就是——裝、避。
相較于廖穎,江白的打臉才叫真正的打臉,才真正的,疼。
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凈漂亮,懷著滿心的歡喜與期待來到這里,卻遭受迎頭潑來的一盆冷水……這水如此的冰冷,如此的現(xiàn)實,噼里啪啦打在她心頭,好似在一句一句地嘲笑她,讓她清醒,讓她明白,能與廖穎有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信心,不過是她一件事跡一個吻之后,自我感覺良好的幻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