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他又想坐地板上,阿桔制止了他,現(xiàn)在開春,還涼著呢,他怎么能坐地板!
阿桔坐在她的床上,拍拍她的公主床,示意他坐到床上來。
“我坐地上就好了?!彼乃袞|西都看起來好貴。
阿桔沒辦法,只好拿出紙筆寫:地上好涼,你會感冐的。
“我是男孩子,不會感冐的?!蔽鞲ダ账估^續(xù)嘴硬著,他不想弄臟她的東西。
他今天回來的時候和別的小孩打了一架,因為他們嘲笑他穿他媽媽的衣服,那群小孩跟那個麻瓜一樣討厭!
阿桔去拉他,他還是死活不肯坐。
她又看了看他的衣服,他似乎是打了一架回來的,身上好多灰和泥點點,阿桔明白了,他怕弄臟自己的床,就像不想弄臟她的茶杯一樣,但是她不介意他會弄臟自己的東西。
她只介意他不愿意坐自己床和不愿意用自己的茶杯。
她想了想,拿起小本本寫:不坐床上,坐地毯上可以嗎?
西弗勒斯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地毯,雖然看著也很貴,但比起床他稍微能接受了,他也就答應(yīng)了。
他坐在地毯上,阿桔又去她的箱子里翻出一根像魔杖的木棍,那是她爸爸親手給她做的。
阿桔抽掉他手里的魔藥書,然后把一年級的咒語書遞到他手里,她把書翻到第一個魔咒頁面,用手指著咒語,讓他念。
他老是讀錯,阿桔沒法開口教他,只能他念錯了拼命的搖頭,念對一半就點點頭又搖搖頭。
西弗勒斯明白阿桔的意思,他一直配合阿桔,直到他最后一次念對了,阿楚欣喜的瘋狂點頭,西弗勒斯也開心的笑了。
阿桔讓他再把咒語多念幾次,他也照做了。
然后她又把胸針上的孔雀羽毛扯下來,放在地上,拿著木棍給他示范一遍怎么揮動魔杖。
西弗勒斯親眼看著她從胸針上把那根羽毛扯下來,他想阻止,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動作比咒語好學(xué)多了,他就多試了幾次,羽毛就浮起來了,阿桔開心的給他鼓掌,可能是她太激動了,樓下的姨父又開始罵人了。
“消停點兒,小畜生們!”
姨父那狂躁的聲音傳到閣樓上把阿桔嚇了一跳,西弗勒斯趕緊把門用鎖頭鎖上了,然后拉著阿桔坐在角落里。
準(zhǔn)確的說是阿桔坐在角落里,西弗勒斯擋在她前面,護(hù)著她。
西弗勒斯知道他爸爸肯定會上來打他們,他以前在房間里但凡發(fā)出一點點聲音,他爸爸就會把他從房間里拖出來打一頓。
接著樓梯間就傳來姨父上樓的聲音。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們?!彼麅春莸穆曇粼跇翘蓍g回響著。
姨父肥碩的身體把樓梯踩的咚咚作響,嘴里吐著五花八門的臟話,他來到阿桔的小閣樓,一腳踹在門上,但是門是厚重的木板,姨父踹了好幾腳門都沒有反應(yīng)。
“小雜種,把門給我打開,快點!”
姨父將門拉動幾下,門上的鐵鏈和鎖頭傳來嘩嘩的聲音,他透過門縫看見阿桔和西弗勒斯縮在角落里,他更氣了,門被他晃的更厲害了。
接著就是姨媽回來的聲音,姨父聽到聲音又下樓質(zhì)問姨媽。
“你去哪兒了?你是想餓死我嗎?”
“我剛下班,我一下班立馬就趕回來了。”
“你這個女表子,你上什么班,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你就是在勾引男人!”
接著又傳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應(yīng)該是巴掌聲,阿桔的爸爸媽媽從來沒吵過架,她也不知道什么叫打人。
巴掌聲過后就是姨媽的哭聲和解釋。
“你待在這里別動。”
說完西弗勒斯打開門就下樓了。
他本意是不想讓大小姐看到這種家暴場面的。
阿桔怎么可能不動,她喜歡姨媽,她也要去看看姨媽。
她后腳就跟在西弗勒斯后面下了樓。
姨父騎在姨媽身上打她,姨媽掙脫不開,只能拼命求饒,但并沒有用。
打人的姨父像極了發(fā)怒的龍,姨媽叫的越大聲,他打的越興奮,獰笑著叫著要打死她。
西弗勒斯大叫著讓姨父停手,姨父停頓了一下扇耳光的手,隨后抬手給了西弗勒斯重重的耳光,瞬間西弗勒斯的臉立馬就腫起來了,鼻血也流出來了,阿桔被嚇得一哆嗦。
姨父放開了姨媽,但他踹了姨媽的肚子,他拎著西弗勒斯的衣領(lǐng)子就要打他,阿桔顧不了那么多了,立馬沖上去咬姨夫的手,姨父吃痛的松手,抬手就想給阿桔一巴掌。
但他沒有,他改成腳踹,阿桔被一腳踹的撞到樓梯上,背上火辣辣的痛,眼淚都痛出來了。
他還想沖過去打阿桔,但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松開了抓著阿桔的手。
“M的!要不是打了你拿不到那2千英磅,我今天也要打死你?!?/p>
或許是發(fā)泄的差不多了,他又躺沙發(fā)上喝酒去了。
西弗勒斯扶起抹著眼淚的姨媽,姨媽擦掉眼淚又變成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帶著西弗勒斯和阿桔去了衛(wèi)生間,用一條洗的發(fā)霉的毛巾給西弗勒斯把臉洗干凈,又接了一盆水把阿桔的臉洗干凈。
接著指了指樓上,讓阿桔跟著西弗勒斯上樓去。
他們回到了小閣樓,這頓打把所有的喜悅沖刷的一干二凈,阿桔被嚇到了,焉焉的,她的背上也好痛,但是她不想說出來,不想讓姨媽擔(dān)心。
西弗勒斯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下樓前就應(yīng)該把門鎖了,大小姐看到他最難堪的一面,她被踹的那一下眼淚都掉下來,肯定很疼,他以前經(jīng)常被踹,他知道那種滋味。
阿桔又和西弗勒斯靜靜的看著魔藥書本,他的臉好腫,阿桔從抽屜里拿出親戚給的消腫藥劑,想幫他抹上。
她在紙上寫:這是消腫的,很管用,我以前摔倒了,我媽媽就會用這種藥劑幫我抹。
她又告訴他:我?guī)湍隳ā?/p>
這次西弗勒斯同意了,阿桔小心翼翼的幫他抹上藥,怕弄疼他。
他的表情沒那么緊繃了,阿桔問他:是不是涼涼的,很舒服?
他說是,阿桔對他笑笑。
今天姨媽沒有叫他們下樓吃飯,而是把飯端到樓上,今天沒有昨天晚上吃的豐盛,是兩塊咸肉和土豆泥。
西弗勒斯看著盤子里的飯,又看著大小姐,她肯定又不想吃了,今天吃的比昨天晚上還不如。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賺錢就好了。
阿桔的盤子里有一個雞蛋,她把那個雞蛋給西弗勒斯了,他不要,阿桔表示她吃不完,他才吃的。
最后她只是吃了一點土豆泥就放下餐具了。
“怎么不吃?”西弗勒斯關(guān)心的問她。
阿桔搖搖頭,用手語告訴他我不餓,他沒看懂,她才想起來他不會看手語,她又拿紙寫上:我不餓。
西弗勒斯看了看阿桔,沒說話,但是他把阿桔盤子里的咸肉吃了,他不想浪費,大小姐不在的時候吃的比現(xiàn)在差多了,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算很好的了。
阿桔告訴他我想洗澡,他支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沒有熱水。”
阿吉呆了。
他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他又說:“我晚一點帶你去洗,你先別睡?!?/p>
“但是你得把你這身衣服換了。”
說完他就跑回他自己的房間了。大小姐本來長的就很扎眼,她穿的衣服也扎眼,他怕有壞人把她拐走,低調(diào)一點總沒錯。
阿桔想了想,她的衣服確實和他們格格不入,她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她最舊的衣服換上了。
剛換好衣服,西弗勒斯就上樓了,他驚訝的說: “你怎么又換了一件新衣服?”
阿桔沒明白,她告訴他:這是我最舊的衣服了。
他又臉紅了,他稍微好點的衣服跟大小姐穿的這件最舊的衣服比起來依舊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還是拿著他的衣服丟在她的頭上說:“你穿這個?!?/p>
然后他就跑到門外等著了。
阿桔看了一下他給的衣服,是一件洗的發(fā)白的T恤,特大特長的那種,像……孕婦裝?
但她還是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那件發(fā)白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