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郎挺直脊背,目光灼灼地看向兄長,語氣里滿是誠懇:"哥哥做的炊餅,咬一口外酥里軟,在這清河縣絕對是頭一份的美味。"他伸手小手對著武大郎豎著大拇指,想給予這位兄長更多安慰。
武大郎卻只是苦笑,布滿老繭的手指無意識揪著圍裙邊角,嘆了口氣,苦笑道:"真的嗎?可近來攤前冷清得很,買炊餅的人還不到往日一半。"他垂眸盯著案上堆疊的炊餅,那金黃的色澤此刻在他眼中都黯淡了幾分,眉間皺起深深的溝壑,寫滿了失落與困惑。
武二郎摩挲著下巴,沉吟片刻才開口:"可能..."話音未落,便被武大郎急切的聲音打斷。
"可能什么?"武大郎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睛里燃起希冀的光,探身抓住弟弟的衣袖,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二哥快說!哥哥受得住,只要能知道緣由,再難聽的話哥哥也想聽。"
武松握住兄長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斟酌著措辭:"畢竟這炊餅再美味,也只是單一的風(fēng)味。街坊們?nèi)杖粘浴㈩D頓吃,再好的東西,時間久了也難免覺得膩味。"
武大郎先是一怔,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頭,眼神漸漸清明起來。他抬手抹了把臉,重燃斗志道:“二哥說得有理!”
武松見兄長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認可自己的話,心里大受鼓舞,探身向前,袖口帶起一陣風(fēng)拂過案上的炊餅碎屑:"哥哥,咱在家吃炊餅還能就著咸菜、野菜,可那些走街串巷的商販呢?他們風(fēng)里來雨里去,哪有功夫弄小菜?整日啃干餅、灌涼水,再香的炊餅也嚼不出滋味了。要是把菜裹進餅里,揣在懷里隨走隨吃,既頂飽又省事,保準(zhǔn)能受歡迎!哥哥覺得這法子如何?"他說得興起,掌心在木桌上重重一拍,震得茶碗里的涼茶泛起層層漣漪。
武大郎摩挲著下巴,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個不停,忽然一拍大腿,粗糲的手掌重重按在弟弟肩頭:"對呀!二哥,你這腦袋瓜子咋就這么靈光呢!"說著,他抬手就要往自己頭上敲,卻被武松眼疾手快攥住手腕。
"使不得!"武松急得直晃兄長手臂,"哥哥每日天不亮就揉面生火,夜里還得收拾攤檔,一雙手做出的炊餅養(yǎng)活了整條街,哪是笨人能做到的?"他瞥見兄長鬢角的白發(fā),語氣愈發(fā)溫柔,"不過是累得顧不上想這些新法子罷了。"
武大郎嘿嘿笑著抽回手,用圍裙抹了把臉,眼底卻泛起水光。他望著英氣勃勃的弟弟,笑呵呵的傻笑道:"兄弟,你這般機靈,將來定能把書讀出名堂,謀個光耀門楣的功名!"
"功名?"武松歪著頭,虎目里滿是疑惑,"什么是功名?值錢嗎哥哥?"他撓了撓后腦勺,粗獷的面容上竟透出幾分孩童般的天真。
武大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傻笑道,“呃……嘿嘿,哥哥也不知道功名是什么意思,在酒樓里當(dāng)跑堂的時候,聽那些達官貴人們說,讀書就是為了考取功名的,想必定是很重要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