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郎仰起小臉,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稚嫩的聲音里滿是堅定:"嗯!等二郎考取了功名,掙好多好多錢,給哥哥買大宅子,到時候哥哥就別親自做炊餅了,咱們雇人幫忙做炊餅!哥哥就只管歇著,想吃啥我都給你買!"說著,他攥緊小拳頭在空中揮舞,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副光景。
武大郎眼眶微微發(fā)燙,粗糙的手掌輕輕揉了揉弟弟蓬松的頭發(fā),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少年泛紅的耳尖:"傻小子,快別瞎想了。時辰不早了,快去洗臉歇息。"昏黃的油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土墻上交織成一幅溫暖的畫面。
"哦,哥哥,俺去給你打水!"武松轉身就要往水缸跑,卻被武大郎一把拉住衣角。
"乖,你自己先去洗吧。"武大郎指著里屋,眼角堆起慈愛的笑紋,"哥哥再琢磨琢磨炊餅的新花樣,你養(yǎng)足精神,明早還得幫哥哥試吃呢。"
武二郎懂事地點點頭,踮腳在銅盆里舀了些涼水,就著粗糙的皂角細細擦拭,水珠順著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打濕了前襟。洗漱完畢,他輕輕掩上房門,不一會兒,屋內(nèi)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武大郎獨自坐在搖曳的油燈下,火苗將他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墻壁上,忽明忽暗。他盯著案上揉好的面團,耳邊不斷回響著弟弟的話,粗糲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胡須:"菜裹進餅里...要怎么搭配才香?"窗外月光如水,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與案上的炊餅模具重疊在一起。
一夜無眠,待的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地上,武松被一陣混合著肉香與面香的氣息喚醒。他光著腳丫跳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循著香味跑到廚房。只見武大郎正踮著腳往蒸籠里擺放新做的炊餅,灶膛里的火苗映得他額頭滿是汗珠,圍裙上沾滿面粉,卻掩不住眉眼間的興奮。
"醒啦?兄弟……"武大郎轉頭笑道,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快嘗嘗哥哥改良的炊餅,你昨兒說的法子,還真讓哥哥琢磨出了門道!"
武松雙手捧過還燙手的炊餅,指腹觸到餅面凸起的紋路——不同于往日平滑的表皮,這次竟均勻嵌著白芝麻粒,在晨光里泛著細碎的油光。他湊近輕嗅,麥香中裹著濃郁的腌菜氣息,還混著若隱若現(xiàn)的肉脂香,勾得人喉頭不住滾動。
"咔嚓"一聲脆響,牙齒破開酥脆的餅皮,溫熱的餡料瞬間在舌尖炸開。咸香的咸菜丁裹著彈牙的肉沫,胡椒的辛辣與芥菜的清爽在味蕾間碰撞,細碎的油星滲進松軟的面餅里。武松雙眼陡然發(fā)亮,喉結快速滾動著咽下第一口,不等咀嚼完,又狠狠咬下一大口。
芝麻的焦香混著面餅的酥脆在齒間碎裂,咸菜的咸鮮與肉沫的醇厚交織成獨特的風味,最后化作一股暖意直抵胃中。
他腮幫鼓動地咀嚼著,含混不清地嘟囔:"哥!這...這比昨兒說的還絕!"
說話間,碎屑簌簌落在衣襟上,武二郎也全然顧不上擦拭,只顧埋頭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