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夏天末尾,侯明昊與葉亭舟的孩子降生了,是個女孩,剛生下的孩子皺皺巴巴,卻也能看出眉目隨了父母的優(yōu)點,很漂亮。名字是夫妻兩個聊了九個月取下的,叫做侯亭念,小名就還是叫阿夏。
李相宜對此重視非常,連著逛了幾天的商場挑好了滿月宴的禮物,而后盯著人家仔仔細細包裹好,她才拎著禮品袋踏進了滿月宴的飯店。
侯偉光是做到總警司位置的人,這些年雖是刀口舔血,但人脈也廣,選的地點金碧輝煌,現(xiàn)場來來往往許多人,皆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相對來說,她在這就算渺小了。
但她不一樣,孩子降生第一天,她就坐穩(wěn)了小亭念姑姑的位置,親選的一套衣服帶小鞋子,選的是最好的牌子,也是按照港城的習俗,依姑侄的禮儀送的。
侯偉光盧月夫婦在外頭攬客,侯明昊陪著葉亭舟在內(nèi)間休息,李相宜就也溜達到內(nèi)間去,撂下了自己的禮物,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亭念。
小娃娃長開了不少,這會漂亮許多了。兩人似乎是有緣,侯亭念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綻開了漂亮的笑顏。
李相宜一顆心都軟了:
李相宜“我們阿夏怎么這么可愛呀——”
葉亭舟“她喜歡姑姑呢?!?/p>
葉亭舟輕笑:
葉亭舟“姑姑,抱抱阿夏呢?”
李相宜“那還是不要了!”
李相宜立刻擺手拒絕。小娃娃身子還軟著,她手腳笨笨的,總疑心自己會不會傷了她。
看見她來,盧月跟著侯偉光也進來閑談,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她就圍著那小桌子,好奇地端詳起滿桌的物件來,這全是客人們送給侯亭念的滿月禮。
李相宜“這個是誰送的呀?好漂亮。”
她拿起來看,紅色錦盒里頭擺了一條小手鏈,旁人送小孩的滿月禮多半是金元寶一類,唯這個,掛了玉扣、平安符一些小掛件,連帶小葫蘆和侯亭念本命小馬的鈴鐺,祝福之意滿載,顏色柔和又繽紛,拿起來叮叮當當響,別出心裁又美觀。
旁人的禮物多有登記,但這冊子上看來看去,就對不上這一樣東西。
葉亭舟看了過來:
葉亭舟“噢,是這個啊。說來也是奇怪了,人家工作人員把這桌子推過來的時候上頭就擺了這個,查了監(jiān)控都沒看見是誰放下的,但看樣子,又確實是送給阿夏的樣子。”
葉亭舟“要不然我們送到飯店前臺那兒,讓工作人員幫忙找找失主?”
侯偉光“不用了?!?/p>
侯偉光擺一擺手,把手鏈接了過來,侯亭念手還很小,細細的手腕其實帶不住這些東西,但他還是為她戴上,拍了幾張照片。他笑了笑:
侯偉光“有人很喜歡小阿夏,給她祝福呢?!?/p>
他的身份特殊,有太多見不得光的朋友,收到這些禮物其實也并不意外,在座的,很快就理解了其中意思。
這小手鏈鈴聲清脆,小娃娃雖然還沒有認知能力,但也知道好聽,大眼睛轉一轉看見手腕上的小鏈子,細細的響聲傳過來,很動聽,逗得她又眉眼彎彎了。
李相宜“阿夏這么愛笑,將來肯定是個活潑外向的丫頭?!?/p>
李相宜走上前來,也對著她拍了兩張照片,然后扭過頭,看向侯偉光:
李相宜“伯父,怎么沒見你的滿月禮?”
港城的習俗,做祖父的是要給娃娃買金飾的。她看了禮單,上頭就差祖父的了。
侯偉光“我臨時加了一套帶阿夏手印和腳印的鏈子,金店那邊還沒完工,需得晚些了?!?/p>
這事說起來不大如意,畢竟哪有補送滿月禮的道理,但為著禮物完備,他還是決定再稍等一等。
侯偉光“好飯不怕晚嘛?!?/p>
一家人說說笑笑,也就到了開席的時候。本來一切順順利利,直到有人闖了進來。
一個男人,個頭高大但消瘦,黑瘦的臉上落了一道疤痕,面容稱得上猙獰。他手上握著一把刀,甫一進來就朝著侯偉光沖過去:“侯偉光,你讓我一無所有,今天我就要跟你同歸于盡!”
其實這種行為無異于找死,畢竟NB總警司孫女的滿月宴,在座十有八九是警察,想要制服一個窮途末路的歹徒算不得難事。但在最后關頭,他竟然把目光投向了搖床里的侯亭念。
李相宜甚至沒來得及細想,已經(jīng)跨步擋上前去。那刀尖一瞬間離她很近,如果不是黃明昊反應快,及時把他制服在地,后果將不堪設想。
警察來得很快,不但帶走了歹徒,也都向侯偉光道喜。后來這滿月宴也就還是順利地進行下去了,宴前侯亭念抓周,抓起的,竟然還是一把手槍。
眾人反應很快,不知道是誰先拍起了馬屁:“都說虎父無犬子,我們侯sir的孫女,果然也是未來的大警察?!?/p>
可是侯偉光一家人,這一瞬沒一個人面色好看。
散場之后,盧月抱著侯亭念,多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侯偉光,率先就離開了。
侯明昊跟著葉亭舟落在后邊,終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侯明昊“爸,這次真的太危險了。阿夏還這么小……”
侯偉光“我知道了?!?/p>
侯偉光閉了閉眼:
侯偉光“我會盡快離開NB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