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受傷了,很重。黑瞎子在斗里呆了大半個月一出來就聽到這消息,馬不停蹄地往回趕,解雨臣也從私人飛機(jī)被轉(zhuǎn)移回家。 “怎么回事???!” 黑瞎子握拳砸在裝修精良的白色瓷板上,驚出了一道裂痕,張起靈拽住急切上前的吳邪。 “小花兒為了給你找治眼睛的,去了…那兒...” 吳邪越說越小聲,因為他沒忘黑瞎子臨走前對他是怎么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看好小花,不讓他去。 可他發(fā)小他了解,那倔脾氣一上來,是誰也攔不住的,黑瞎子說那不是人去的地方,就是粽子去溜一圈都得褪層皮。 所以解雨臣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出來了,手里死死地攥著那東西。 黑瞎子深吸一口氣,只感覺氣血上涌卻吐不出來,憋的難受。 醫(yī)生緩步從臥室出來,黑瞎子疾迎上去。 “花兒怎么樣了?” “當(dāng)家的傷太重了,肉已見骨,但凡再晚一步出來都...” 醫(yī)生的下半截話被黑瞎子陰郁的眼神硬生生嚇了回去。 “不過手術(shù)都很成功,就是要好好修養(yǎng)個大半年...” 大半年,什么傷要養(yǎng)大半年... 如果那個人不是解雨臣,是別的任何一個人,也許都沒法活著出來,而他,吊著那口氣,也是為了... 黑瞎子不敢想,不敢想在那種地方解雨臣自己是怎么單打獨斗著走的,不敢想他是怎么拿著東西一步步出來的... 心被抓的生疼,他推開門,一步步走近床上那個單薄的身影。 吳邪說解雨臣在德國搶救了整整一天才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一直昏迷到了現(xiàn)在。 他腳步輕,怕吵醒那個睡眠淺淺的人。 “花兒,不是跟你說了別去嘛,怎么就不聽話呢...” 解雨臣身上還穿著病號服,白色的繃帶隱約可見,白皙的臉龐此刻更是如紙一般。 好像風(fēng)一吹,就會跑。 黑瞎子覺得自己眼眶發(fā)酸,闊別了多少年的感覺,不等感慨,一滴滾燙的淚就落在了解雨臣吊著針的手背。 黑瞎子笑,他低頭,仿佛能從那滴淚里看到自己的臉。 “解雨臣,你非要心疼死我嘛...我心快疼死了...我快死了...你醒醒好不好?!?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 解雨臣躺了三十天,睡了三十天,黑瞎子寸步不離地守了三十天。 他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人卻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每天只靠著營養(yǎng)液續(xù)命。 黑瞎子覺得流淚成了他的家常便飯,從前他覺得淚是弱者無能的表現(xiàn),可現(xiàn)在...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也是個弱者,面對愛無能的弱者。 “解雨臣,胖子做了你愛吃的醉雞,說過會要來給你現(xiàn)場吃播,你要是不想受這個折磨就快醒過來,醒過來...” 黑瞎子擦著他瘦弱的手,那么輕那么脆,他都不敢太用力了,他的指甲被修的整整齊齊,仿佛還是以前的樣子。 黑瞎子喃喃:“再不醒,瞎子的淚都要流干了...” “黑爺...也會流淚嘛...” ...... 黑瞎子第一次覺得耳朵這么管用。 病床上,解雨臣眼睛睜開了一條細(xì)縫,他那話輕而飄,不是黑瞎子一般人都聽不見。 黑瞎子又想哭了,但他倔強(qiáng)地憋住了,只紅著眼圈看向那張小臉。 “你還知道醒呀,怎么就不聽我的話呢,知不知道我多...” 解雨臣手指輕動,眼神止住了他接下來的嘮叨,黑瞎子噤聲,招呼了醫(yī)生進(jìn)來。 “當(dāng)家的恢復(fù)的不錯,大腦意識也清醒了,可以適當(dāng)進(jìn)食一些清淡的東西了,但他昏了太久,不能太操勞說太多話?!?黑瞎子細(xì)細(xì)記下,給吳邪他們發(fā)去信息。 回頭正看到那小家伙睜著眼睛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