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略過。
“可不管你們承不承認,我都是勇毅侯的親生子,圣上親封的靖安將軍,燕家軍名副其實的統(tǒng)領。你們不聽我的,卻轉(zhuǎn)頭去護著謝危,定國公的親兒子,我真不知道你們這胳膊肘到底是在往哪邊拐?!?/p>
“回將軍,末將都是一群粗人,不懂什么往里拐往外拐,末將和兄弟們只知道燕家軍向來忠君愛國,如今卻有小人要來栽贓,末將不服!”
其余將士們也紛紛跟著起哄,阿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安靜。
“我身為勇毅侯世子,若是勇毅侯府和燕家軍出事,我難道能夠獨善其身嗎?既然知道有人栽贓,那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便是證明燕家軍的清白。似你們這般目無軍紀,肆意鬧事,只會讓別人以為燕家軍不守法度,你們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燕家軍心存反義的鐵證!你們是痛快了,可燕家軍卻要因為你們,而蒙上叛軍的惡名遺臭萬年,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眾將士面面相覷,還是那守將站了出來。
“沈?qū)④?,如今我們該怎么做,還請您指條明路。”
阿九走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走到眾人之中。
“我知道各位也是因為驟然蒙冤,一時無法接受才會如此,只是這件事牽扯甚廣,又事關逆黨作亂,和燕薛兩兩家舊怨,就連我也不知其中內(nèi)情如何,因此還請眾兄弟稍安勿躁,待回到京城以后,我定會將此事查清,還我燕家軍一個清白!”
安撫過燕家軍的將士之后,天上下起了雪,阿九望著遠處的山林,不禁又想到從前的日子,正出神間,卻有一把傘遮在了她的頭頂。
阿九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張遮?!安贿^些許小雪罷了,哪里就淋死我了呢?倒是張大人身子身子孱弱,又經(jīng)歷了這么一遭,可別著了風寒,回頭發(fā)起熱來,此處可沒人能為你醫(yī)治?!?/p>
張遮面上驀地一紅,當年他初到?jīng)鲋葜畷r,就因為不習慣當?shù)氐臍夂虼蟛×艘粓?,那時涼州物資匱乏,缺衣少食,更別提藥材了,還是阿九冒著大雪前去山里給他找到了藥。
那時候他被安置在軍營中,阿九白天要排兵布陣,晚上就寸步不離的照顧他,張遮夜里幾次醒來,就見她守在自己身邊,就著火盆里的光亮讀書,見他醒來,便會柔聲問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喝水。
從小到大,除了母親之外,也只有阿九待他這般好過。張遮想起方才聽將士講述的他們救人的經(jīng)過,那般兇險的場景,若非阿九統(tǒng)兵有方,將士們有訓練有素,他簡直不敢想,他們?nèi)羰沁@么一頭扎了進去,會是怎樣的一個結(jié)果。
一想到自己差點中了謝危的計,就這么害死了她,張遮就一陣后怕,心中又愧又痛。
“之前的事……我當真不知那是謝危的布置,也并沒有逼迫你的意思,若我知道竟會有如此兇險,是絕對不會說那樣的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