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有了臺階下,趕忙附和說自己剛剛確實感覺腳下踩到了什么東西,并迅速轉(zhuǎn)移話題,試圖淡化此事的影響,轉(zhuǎn)頭時還感激地看了文婠一眼。
結(jié)果馬文才卻是沒心思讀書了,剛剛下課就牽著文婠回了房里。
“我問你,那情詩當(dāng)真是你寫的?”
文婠有些無語?!榜R文才,你就這么看不起我?在你眼里,我寫詩的水平就這么差?又是織女又是嫦娥的,意境這么低俗,我就算要寫,也不會寫的這么爛吧?!?/p>
馬文才不知為何還有些失望?!澳愕目跉獾故遣恍?,我倒是想聽聽,你能寫出什么好詩來?!?/p>
文婠思忖片刻,腦子里忽然莫名浮現(xiàn)了一句詩,當(dāng)即便吟了出來。
“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蔽膴钔暌院笠灿X得神奇,臉上浮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拔业奶彀。x譜了,我怎么會想出這么好的句子來?”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馬文才聽罷,卻是著魔一般,連連念了好幾遍,心中的情思都被這纏綿悱惻的兩句詩勾了起來,莫名覺得神魂蕩漾,心跳加速,看向文婠的眼神也柔情了許多。
“子玄,你這句詩寫的真好,可謂道出了天下有情人之所愿,不知還有沒有下句?”
文婠腦中自然而然的浮現(xiàn)出了下半句,望著馬文才深情且充滿期待的目光,卻忽然開不了口,只得搪塞道:“我也是偶得佳句,僅這兩句已然耗盡我心血,現(xiàn)在實在是無以為繼,一個字都續(xù)不上來了。”
馬文才顯然頗為遺憾,轉(zhuǎn)而自己冥思苦想起來,顯然是要用心接下后面的句子。
而此時真正的才女謝道韞,也陷入了類似的煩惱之中。
她早已察覺到文婠和祝英臺的女子身份,私底下和她們也走得近些,如今遇到了事情,自然也只能找她們傾訴。
“叔父上個月,已經(jīng)將我許配給了王家的王凝之。只怕我不久后就要離開書院了?!?/p>
祝英臺雖然遺憾,但卻也很為謝道韞高興。“王凝之乃書法泰斗王羲之的兒子,不僅才名遠(yuǎn)播,且聲望極高;而你們王謝兩家具是權(quán)勢赫赫的豪門顯貴,這場婚事堪稱是珠聯(lián)璧合、門當(dāng)戶對啊。”
謝道韞卻是嘆了口氣?!捌鋵嵥募沂廊绾?,我倒不十分在意,只是我與他素未謀面,卻要約定終身,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子玄,你為什么看起來比我還不高興?”
祝英臺見她郁悶地擺弄著桌子上的茶杯,笑道:“子玄當(dāng)然不高興了,她就是因為被叔父一直催婚,不堪其擾,所以才跑到白鹿山書院來求學(xué)的。不過依我看啊,她今后倒是不必有這個煩惱了?!?/p>
謝道韞自然知道祝英臺指的是什么,也隨之莞爾一笑?!拔抑斑€跟馬文才說,人生難得一知己,而身處這個父母包辦、媒妁之言主宰命運的時代,能與心意相通的知己,成為相伴一生的愛人,那才是真正難能可貴的天賜良緣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