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玉洞中,邀月察覺出這里的磁場有些不太對勁,時間流速也和外邊不太一樣,這應該就是它為什么可以緩解尸鱉丸副作用的原因,隕玉的結(jié)構(gòu)有點像是蟻穴,很多路通往同一個較大的洞穴,一路上,兩人看到了很多人繭,被一層層像是人皮一樣的東西裹住,新舊不一,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應該就是自古以來尋求長生的人,將自己封存在這里,寧愿一直這樣,也不愿死亡邁入輪回,真是可笑。
邀月將目光放到張起靈身上,從看到那些人繭開始,他的情緒就有點不對勁,好像很激動,又仿佛很彷徨,邀月注意到了,她主動牽住了他的手,十指緊扣,仿佛要借此告訴他,無論發(fā)生什么,有我陪著你,“阿姊,我沒事,”觸及指尖的溫度,張起靈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些,轉(zhuǎn)過頭對邀月彎了彎唇,也緊了緊相握著的手。
兩人慢慢往中心走去,越往里,人繭存在的時間越久遠,應該是更早那批尋求長生的人,有很多人繭所在的地面上散落著脫落的繭皮,其中有一個氣息還挺熟悉,想是剛剛化繭不久的陳文錦,撇了撇嘴角,在小哥的注視下屈指彈出一道法力,這次她很欣慰小哥沒有阻止,那繭抖動了片刻就沒了氣息,“一輩子窩在這方天地,不見天日,這樣的長生,不要也罷,這番想來,我也是在做好事,幫她解脫,她還得感謝我呢,”邀月有些自戀,日行一善的感覺真不錯,張起靈無奈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是在照顧妹妹,不過阿姊做什么他都不會反對,之前阻止也是因為有吳邪在場,就讓他認為他的文錦阿姨永遠長生在這隕玉洞里吧。
一直走到最里面,兩人看到了一個估摸著存在了幾千年的巨繭,這個繭掛在洞穴的頂部,比別的都要大上一圈,看起來也更加陳舊,細聽,甚至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小哥的頭開始無緣無故的疼痛,邀月探知下發(fā)現(xiàn)是他體內(nèi)的蠱蟲在躁動,兩者有關(guān)系?如果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小麒麟體內(nèi)的蠱蟲是不是就有望拔除了。
雖然青銅門和張家是自己的殘魂建立起來的,但過去了幾千年,不排除在這期間,兩方達成了什么合作,要不怎么解釋西王母的蠱蟲跑到小麒麟的體內(nèi)這個情況呢。
抬手在小哥頭上打入一道法力,暫時安撫他體內(nèi)的蠱蟲,“阿姊,我好多了,”說完起身走到人繭面前,“咯咯咯咯咯~”
過了一會兒,人繭里也傳來“咯咯咯”的聲音,兩人居然就這么著對話起來,準確來說是一人一繭在交談,不過倆人好像談到了什么,情緒激動了起來,別問邀月怎么知道的,這兩個家伙“咯咯咯”的語速都快了些,聲音也不自覺的加大,那邊的人繭好像有點不耐煩了,常人察覺不到的攻擊朝著張起靈而去,邀月的目光剎時變得陰冷,冷哼一聲將張起靈拉到自己身后,速來溫柔的眉眼染上殺意,朱唇抿起,“你找死!”這玩意兒居然膽敢妄圖攻擊小麒麟的靈魂。
如果真讓他得逞了,小哥輕則神志紊亂,天授提前,重則因此喪命,邀月怎能不怒,因此她毫不猶豫的火力全開,朝著人繭而去,那人繭活了上千年,靈魂力量自然不弱,但與邀月這個真正的仙人相比,無異于蜉蝣撼樹。
那道攻擊輕而易舉地就被邀月碾碎,不僅如此,她還直接反擊回去,瞬間擊中了人繭,直接讓人繭的氣息萎靡了不少,顯然是傷得不輕,“小麒麟問你話,你就如實回答,如若不從,有千百種方法治你?!?/p>
那人繭發(fā)出虛弱的“咯咯”聲,想來是同意了,邀月轉(zhuǎn)過頭看向張起靈,示意他去問話,張起靈拉了拉自己的帽沿,唇角勾起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黝黑的眸子哪怕是在這昏暗的洞穴里也能看出來亮晶晶的,他沖邀月微微點頭,隨即又嚴肅的看著人繭,“咯咯咯~~”
一人一繭又聊了起來,雖然人繭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但隨著他們聊天的時間越長,張起靈的面色就越不好,到了最后,甚至能看出他的脆弱,他們的交談停了下來,張起靈低垂著頭,渾身散發(fā)著迷茫與痛苦,邀月聽不懂尸語,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這不妨礙她知道小麒麟此刻需要她,邀月伸手將小哥抱在懷里,“小麒麟別怕,阿姊在!”伸手撫摸著張起靈的頭,想要盡可能的安撫他,“不管發(fā)生什么,有阿姊在你身邊陪著你,還有吳邪胖子也會陪著你,”張起靈反手將邀月緊緊抱在懷里,身體微微顫抖。
“阿姊。”
“我在?!?/p>
“好了,我們先出去好不好?”邀月眉眼彎彎,輕聲安撫著張起靈,這模樣一看就是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沒必要現(xiàn)在就逼問他,等他整理好心情自會告訴自己,張起靈眼睫微顫,點了點頭,死死地攥著邀月的手,像是在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在身旁人沒有注意的時候,邀月不留痕跡得碾碎了人繭的生機,話問完了,你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隨后邀月用神識探查了整個隕玉內(nèi)部,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其他生物的存在,邀月這才斷定剛剛殺死的人繭極有可能就是西王母。
“吳邪!胖子!~”邀月扶著張起靈突兀的出現(xiàn)在隕玉外,喚醒了昏昏欲睡的兩人,“小哥!阿月!~你們終于出來了!里面發(fā)生了什么,這都一個星期了,你們怎么才出來,小哥看著失魂落魄的,他怎么了?”一連串的問題,讓邀月感覺腦殼有點兒疼。
“吳邪,我們先回去吧,小哥想說了,自會說的,”王胖子察言觀色下,發(fā)覺邀月和小哥都不太想提及里面發(fā)生的一切,轉(zhuǎn)而開始勸導吳邪。
吳邪這時也發(fā)覺了小哥的異常,不再追問,在兩人的心里,小哥永遠比這隕玉更重要,邀月很滿意兩人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