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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青達(dá)與老太君因懸賞令一事,特來向范閑請罪,并保證會查明暗中操縱之人,給范閑一個交代。
宣泠禾對明家母子的觀感很不好。
尤其是無意間看到明青達(dá)指甲里血肉模糊的痕跡,她更是堅信這對母子絕對是在虛與委蛇。
李承平皇姐,你看!
耳邊傳來歡快的聲音,宣泠禾扭頭一看是李承平拿著一個撥浪鼓,笑意盎然。
宣泠禾喜歡就買。
宣泠禾把自己的錢袋給他,李承平歡喜地朝攤販付錢,然后新奇地往前面蹦蹦跳跳地走去。
史闡立看著李承平不諳世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他想起了自己的兒時,也是這般。
雖然生活有些貧窮,但家人在身旁,平淡的日子也很幸福。
而如今,親人已逝,故土化為斷壁殘垣,只剩蕭瑟的風(fēng)在廢墟間低吟。
宣泠禾察覺到史闡立的情緒,她戳了戳范閑,范閑明白她的意思,他把自己的錢袋給了史闡立。
史闡立看著手里的錢袋有些受寵若驚。
范閑去和李承平一起喜歡什么就買,用不著給我省錢。
史闡立臉上揚起笑容,鼻間卻微微發(fā)酸。
幸好,這個世上還有人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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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二層。
范閑憑欄而望,看著樓下裝扮各異的人士。
范閑今兒來找我的高手還真不少啊。
李承平是嗎,在哪呢?
范閑挨個指了一遍,那些人的身手皆在八品之上。
湖畔還靜坐著一位垂釣者,他手中的魚竿宛如長劍,刺向水面,攪動了湖面的漣漪。
王啟年這位可是九品吶,而且是九品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人。
宣泠禾他是云之瀾,四顧劍的大徒弟。
李承平皇姐你怎么知道?
宣泠禾微微側(cè)首,斜眼看了看李承平,冷笑一聲。
宣泠禾姐姐我呀,以前被他打趴下過。
宣泠禾但是現(xiàn)在,該趴在地上的人,是他了。
李承平呆呆地張大嘴巴,反復(fù)琢磨著宣泠禾話里的信息量。
李承平這…這東夷城怎么還敢對皇姐動手呢?
宣泠禾是我纏著他打的。
當(dāng)時打之前有多自信,趴在地上的時候就有多破防,宣泠禾實在是不想再回憶那時的情形了。
王啟年那小殿下現(xiàn)在是九品上巔峰了?
宣泠禾扯起唇角,笑而不語。
王啟年視作默認(rèn),臉上的愁云隨之淡去。
王啟年打起來我們也不一定輸了。
范閑我真氣沒了。
王啟年難以置信地“啊”了一聲,剛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一個靈動的倩影翩然而至,她提著盛滿鮮花的竹籃,輕移到云之瀾的身旁,順勢將花籃擱在了釣魚竿的上面。
她抬首,朝二樓的范閑挑了挑眉。
王啟年海棠朵朵——
王啟年和李承平訝然地看了看范閑…和宣泠禾。
宣泠禾北齊圣女都來了啊。
范閑的神情微微一凝,不著痕跡地斜瞥向宣泠禾,只見她嘴角微翹,面色如常。
范閑我和海棠朵朵的傳聞都是無中生有的事情。
范閑殿下你可千萬別信那些傳言。
范閑生怕她誤會了他與海棠朵朵的關(guān)心,又披露腹心地澄清了一遍。
宣泠禾沒理睬他,全神貫注看著樓下的對決,一襲黑袍的影子倏忽從漣漪中冒出,云之瀾身影如煙般消失于眾人眼前,影子緊隨其后,朝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