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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喚你的名字,牽起你的手,與你一同看著遙遠(yuǎn)的月亮慢慢枯萎,像檸檬片從神的雞尾酒中墜落。月亮是苦澀的饋贈(zèng),但仍是一份禮物,握在我們掌心相抵的余溫中。
——Jessica Tray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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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足踏在雪地中,沾著血跡的玉足,在純白的雪上綻開一朵朵紅蓮,像是灼灼的烈焰,似要融化了長久的積雪,留下不消的印記。
凍得通紅的手想要的抓住行人的腳踝,卻只摸到觸手溫涼的晶石,他似乎重病在身,嘴唇有些干裂,滲出幾分血色,面色發(fā)青。
她微微思索,褪去身上艷麗的紅色狐裘,扔給他,溫?zé)岬暮米屗纳碜勇販?,這時(shí)他才看清面前施善的少女脫去那件狐裘后只余一件單薄的白裙,裙擺才至膝蓋,露出一雙纖細(xì)白皙的腿,小腿上縛著紅色絲線,腳踝上的透明晶石叮當(dāng)作響,而令人感到恐懼的是那雙雪白的狐耳和一條柔軟的狐尾。
她是狐妖?
可是,任她是妖怪,這么冷的冰天雪地只穿一件白裙也是會(huì)冷的,于是他把狐裘重新遞還給她。
少女不解地微微偏頭,淺灰色的長卷發(fā)隨著她的動(dòng)作滑落肩頭,一雙灰白色的雙眸中滿是疑惑,半晌似乎懂了什么,“你不必害怕,我不吃人,但你要是不好好取暖,會(huì)死的?!?/p>
他嘆了口氣,忍著病痛的折磨,給她披上那件狐裘,強(qiáng)扯出一抹笑容,“可是即便你是妖,也是會(huì)冷的吧……”
話音剛落地,他就倒在了雪地上。
涂山安禾沉默地看著雪地上的人類,欲言又止。
她想,人類真是奇怪。
明明有人口口聲聲妖婦,說她不配活于世上,承天道之意討伐她,但他卻說,她或許也會(huì)怕冷,怕她凍著。
她笑,淺藍(lán)色的流光聚集,托起少年的身體,將他浮在半空中。
算是積德吧,她想。
她手上鮮血太多,好事倒是沒有做過幾件。
涂山安禾“帶”著他到了一間屋子前,她撕裂出空間,身子半傾進(jìn)去,在半空中懸浮的腿晃晃悠悠,她在里面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把生銹的鑰匙。
“也就只有我這么善良的妖會(huì)帶你進(jìn)屋里,換了其他妖……”涂山安禾打開門后笑瞇瞇地將他放在榻上,“早就嗷嗚一口生吞了你了。
她親自點(diǎn)著炭火,給他手里塞了個(gè)湯婆子,順手燒了一壺?zé)崴?,涂山安禾身為一方妖王,并不知道該怎么照顧人類,引著純粹的靈氣往少年身體里引,企圖用來靈氣修復(fù)他身體的內(nèi)傷。
但她看到了他壽限將至的命運(yùn)。
她想,上天可真是不公。
涂山安禾就這樣修復(fù)他的身體修復(fù)了好幾個(gè)時(shí)辰,他才悠悠醒來,此時(shí),東方將白。
她窩在一把木椅上,就那么靠著睡著了,狐裘和錦被還蓋在他身上,而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裙。
少年嘆了口氣,想要為她披上狐裘,她卻突然睜開眼,一雙灰白色的眸滿是冷漠,惡狠狠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抱歉,我沒有想要害你,只是看你穿的單薄,這樣會(huì)生病的……”少年并不怕疼,或者說,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疼痛。
涂山安禾松開他的手,垂下了頭,“……你叫什么?”
她又抬頭看向他,一雙灰白色的眸如同一潭死水,涂山安禾唇角微微勾起,“要和我,簽訂契約嗎?”
后來,涂山安禾只聽見少年輕笑,眉目清朗,風(fēng)花雪月,世間之景宿于其中,像是深深的漩渦,吸引著踏出危險(xiǎn)的一步,直到落入他愛的陷阱。
他說,他叫段念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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