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基染血的頭顱被快馬加鞭送入京城
與那些鐵證一同,被劉耀文以最冷酷、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在翌日早朝之上,直接呈于御前。
沒有迂回試探,沒有虛與委蛇。
太子劉耀文一身玄黑蟒袍,立于金殿中央,周身散發(fā)的寒意比殿外的風雪更甚。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清晰地刺破朝堂的寂靜,將飛鷹親王——他的皇叔劉喆
如何勾結(jié)邊將白基,私運禁藥制造瘟疫、布下絕命毒瘴
意圖將南啟太子、明啟太女一同葬送于鹿城的陰謀,條條樁樁,剝皮見骨地公諸于眾!
人證(白基親衛(wèi)的供詞畫押)、物證(密信、令牌、瘋魔引殘留)俱全!鐵證如山!
劉耀文皇叔!孤親赴邊關(guān)鹿城,九死一生
劉耀文目光如利刃,直刺面色慘白、渾身微顫的飛鷹親王劉喆
劉耀文帶回這些“厚禮”!你,可還有話說?!
金殿死寂?;实壅鹋?!飛鷹親王劉喆癱軟在地,百口莫辯。
雷霆之怒下,飛鷹親王被褫奪封號,廢為庶人,圈禁宗人府。
其黨羽被連根拔起,血腥清洗震動朝野。
劉耀文以鐵腕手段,一日之間,將盤踞京城多年的毒瘤徹底剜除!
鹿城府邸——
當京城的風暴塵埃落定,消息傳回鹿城時,嚴浩翔終于在那片苦澀的藥味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意識如同沉入深海后艱難上浮,渾身如同被碾碎重組般的劇痛和難以言喻的虛弱瞬間將他淹沒。
他費力地轉(zhuǎn)動眼珠,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守在床邊,眼眶通紅、明顯憔悴了許多的宋亞軒。
宋亞軒浩翔!你…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哪里疼?!
宋亞軒聲音沙啞,帶著巨大的驚喜和未散的恐懼
嚴浩翔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宋亞軒立刻小心地扶起他,將溫熱的參湯一點點喂入他口中。
溫潤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生氣。嚴浩翔的目光急切地掃向旁邊那個小小的暖箱。
嚴浩翔(聲音微弱,氣若游絲)…孩子…
楚安淺在這…浩翔,你看…他很好…
楚安淺一直安靜地坐在暖箱旁,此刻立刻俯身
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個被柔軟錦緞包裹的小小嬰孩,送到嚴浩翔眼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楚安淺怎么樣?你好點沒?
嬰孩比剛出生時紅潤了些,但眉宇間仍帶著一絲孱弱的青氣,睡得并不安穩(wěn),小眉頭微微蹙著。
嚴浩翔的目光緊緊鎖在孩子身上,那專注的眼神,仿佛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
嚴浩翔我的身體我清楚,不必擔心
他伸出顫抖的、蒼白無力的手,極其小心地、用指尖極其輕柔地觸碰了一下孩子微涼的小手,感受著那微弱的脈搏和潛藏在血脈深處的、被他強行封印的毒素波動。
嚴浩翔毒…封得很穩(wěn)…暫時無礙…但…需極北冰蓮花
嚴浩翔閉了閉眼,似乎在確認什么,片刻后,才長長地、極其疲憊地舒了一口氣…
他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帶著醫(yī)者不容置疑的篤定。
這時,劉耀文處理完京城要務(wù),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大步走到床邊,看著蘇醒過來的嚴浩翔,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復雜光芒。
劉耀文(沉聲道)京城事了……
嚴浩翔聞言,只是微微頷首
目光依舊停留在孩子身上,仿佛這驚天動地的消息,遠不及眼前這脆弱的小生命重要。
房間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
宋亞軒看看嚴浩翔,又看看劉耀文和楚安淺。
最終,那憋了許久的疑問和復雜的情緒還是沖口而出。
宋亞軒(聲音帶著一絲受傷,更多的是后怕)浩翔…‘鬼醫(yī)’…這么大的事…你為何…
宋亞軒為何一直瞞著我們?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差點就…!
他想起嚴浩翔施展禁術(shù)時那非人的痛苦和死灰般的臉色,聲音哽住。
嚴浩翔終于將目光從孩子身上移開,看向宋亞軒。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了往日的清澈,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
嚴浩翔鬼醫(yī)…是能救人的魔,也是會害人的鬼…
嚴浩翔開口聲音很輕,帶著自嘲的苦澀
嚴浩翔這名頭…沾上了…便是永無寧日…
嚴浩翔我…只想遠離過去…護住想護的人…安安穩(wěn)穩(wěn)…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楚安淺懷中的孩子。
再看向圍在床邊的三人,最終落在宋亞軒臉上,聲音更低,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坦誠與一絲懇求。
嚴浩翔…此次…是我托大…連累大家…
嚴浩翔也…差點害了孩子…抱歉…
嚴浩翔還有…謝謝你們…沒把我當怪物…
他的坦誠和脆弱,瞬間擊碎了宋亞軒心中最后一點芥蒂,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宋亞軒說什么傻話!你就是你!
宋亞軒紅著眼眶,用力握住他冰涼的手
宋亞軒是浩翔!是我們的家人!什么鬼醫(yī)不鬼醫(yī)的!
宋亞軒以后…不許再瞞著我們做這么危險的事了!聽到?jīng)]?!
嚴浩翔好~
楚安淺下次一定不要這樣好不好?
比起其他的楚安淺現(xiàn)在只希望嚴浩翔和她還有宋亞軒能平平安安
嚴浩翔記住了~
窗外風雪未停,屋內(nèi)卻因嚴浩翔的蘇醒和坦誠而彌漫開一種劫后余生、心照不宣的暖意。
孩子微弱的呼吸聲,成了這冰冷世間最珍貴的安眠曲。
前路依舊布滿荊棘,但至少此刻,他們彼此依靠,共同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與新生。
劉耀文看著這一幕,冷峻的眉宇也柔和了幾分。
鹿城的血與火,京城的權(quán)謀傾軋,似乎都暫時被隔絕在了這小小的、彌漫著藥香的房間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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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