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在圖書館或書鋪里充斥著各種文集。如果你隨手拿起一個作家的“集”(這在中文圖書的分類中總是占有最大的一類),考察其內(nèi)容,你就會感到置身于一個由雜文、小品文、傳記、序跋、敘贊、官函以及涉及歷史、文學(xué)、神怪等各種筆記所組成的沙漠之中,茫茫然不知所措。
小周他買了幾本世界文學(xué)名著,有的他看過,有的還來不及看。但是其中他選了一本,那一本他晝夜抱著,尤其當(dāng)他在紙上寫字的時候,他幾乎離不開那本書,他是寫一寫看一看的。那書是外國小說,并沒有涉及到中國的事情。
練至于我的對于創(chuàng)作的態(tài)度,說出來,或者人家要笑我,我覺得“文學(xué)作品,都是作家的自敘傳”這一句話,是千真萬真的??陀^的態(tài)度,客觀的描寫,無論你客觀到怎么樣一個地步,若真的純客觀的態(tài)度,純客觀的描寫是可能的話,那藝術(shù)家的才氣可以不要,藝術(shù)家存在的理由,也就消滅了。左拉的文章,若是純客觀的描寫的標(biāo)本,那么他著的小說上,何必要署左拉的名呢?他的弟子做的文章,又豈不是同他一樣的么?他的弟子的弟子做的文章,又豈不是也和他一樣的嗎?所以我說,作家的個性,是無論如何,總須在他的作品里頭保留著的。作家既有了這一種強的個性,他只要能夠修養(yǎng),就可以成功一個有力的作家。修養(yǎng)是什么呢?就是他一己的體驗。
練生活中最不缺的就是潑冷水的人。比如我開始寫劇本的時候,就有很多人潑我冷水,說什么“你也就寫寫情感故事啦,寫劇本你沒學(xué)過?!薄澳愕墓适绿咸琢?,沒什么意思?!薄澳阗u得出去嗎,現(xiàn)在做的競爭這么激烈。”很多希望我老老實實寫隨筆和生活雜文,我沒意見,可是對別人的改變冷嘲熱諷,就有點兒沒風(fēng)度了。
練堅持寫作,有時候?qū)懼鴮懼?,就寫成了一本書。讀書也一樣,讀著讀著,就可能會變成一個大師。
小周這個故事屬于那種熱情奔放的通俗文學(xué)。當(dāng)作家智窮力竭時,便來一場大災(zāi)難,去掉舞臺上一半的劇中人物,讓那另一半人物為這些人的覆滅幸災(zāi)樂禍。
小周一個善于欣賞書籍的讀者,當(dāng)他得到一本值得欣賞的書之后,他不僅是熱心地讀它,而且還得玩弄,或說摩挲它。借來就看,看過就還,對于一本好書,這是最殺風(fēng)景的待遇。
練不是不唏噓?!读彦\》是我第一部正式出版的長篇小說,記得它初版時,我曾經(jīng)寫過序言,在某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那時的心境與那時的思緒,早已經(jīng)成了舊時光。
練無論是短篇或長篇小說,在它的有限的范圍的,都強烈地深刻地反映某一個生活機體或生命機體的特性,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活機體或生命機體,而是在特定的時間與空間條件下的典型的生活或生命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