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了陰陽怪氣:“呦,我還以為,李施主早已心如磐石,什么事都不在意了呢?”
李蓮花心中微沉,怕是真出事了。
“老和尚你別打岔,她是不是出事了?”
昨夜他就隱約感覺到阮無恙有些不對勁,她比平常浮躁了許多,夜里躺在榻上,越想越不對勁,她叫那個什么“老四”出手,自己卻只是慢慢走過來,離開時他似乎看到阮無恙是被那人帶走的,可她明明輕功卓絕。
夜里昏暗,他當(dāng)時也被阿娩的事引走心神,并未看真切。
還有在小棉客棧時,她明知道那水里有生麻子,卻還喝了一壺又要一壺,那東西,有一定的鎮(zhèn)痛效果。
無了念了聲法號,無奈搖頭:“李施主若是想知道,便自己去問她吧,老衲該去給小和尚們講經(jīng)了?!?/p>
臨走前,無了說:“我知道,你并不計較云彼丘當(dāng)年受角麗譙的蠱惑,給你下碧茶之毒一事,那笛飛聲怎么也想不到,他當(dāng)年贏了半招的,是身中劇毒之人?!?/p>
“你既然都不在意他幫笛飛聲暗害你之事,為何不愿回來?你不愿說,老衲替你說。你一直認(rèn)為,是自己一意孤行向金鴛盟宣戰(zhàn),才導(dǎo)致四顧門五十八位英雄慘死,四顧門從此四分五裂?!?/p>
“你不是不肯原諒別人,你是不肯原諒自己。”
他們沒有注意到,門外笛飛聲已站了許久。
無了的聲音,和昨日阮無恙的話在笛飛聲腦海里盤旋,這無異于告訴他,他勝之不武。
這比讓他輸給李相夷還難以接受。
“李相夷!”
李蓮花正想著,到底要不要去看看阮無恙,被笛飛聲這一怒吼給嚇一跳。
“你干嘛?”
“李相夷,十年前你是因為中毒,所以才輸給我!”
李蓮花還以為是什么事,“我告訴你啊,你這趴人墻角,可不是個好習(xí)慣。”
笛飛聲怒火中燒,掐住李蓮花的脖子將他逼到柱子上。
李蓮花不耐煩:“你到底想干嘛?”
“十年前東海一戰(zhàn),我一直以為險贏你半招所以才是天下第一!今日你告訴我,勝之不武!”笛飛聲咬牙切齒。
李蓮花眼神微變:“你是說,這一切你并不知情?”
笛飛聲手上用力:“你羞辱我?!?/p>
李蓮花也覺得荒唐,可是仔細(xì)想想,笛飛聲確實不屑這種手段。
“原來如此,罷了,往事如煙去,都不重要了……”
“重要!”
笛飛聲很激動,“我一直當(dāng)你是勢均力敵的對手,你讓我成為一個笑話?!?/p>
李蓮花已經(jīng)不在意什么天下第一不第一了,可笛飛聲在意,準(zhǔn)確來說,他最在意李相夷這個對手。
笛飛聲要給李蓮花解毒,可這前提是先把他體內(nèi)的修羅草去除,這需要李蓮花的洗精伐髓決,可李蓮花只要他師兄單孤刀的遺骨,找不到,他是絕對不會將洗精伐髓決給笛飛聲的。
兩人僵持不下,方多病及時出現(xiàn)打開了笛飛聲的手。
笛飛聲沒了內(nèi)力,現(xiàn)在倒真不是方多病的對手。
“干什么呢?你不知道他身體不好嗎?我告訴你,君子動口不動手??!”
笛飛聲不理方多病,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李蓮花,轉(zhuǎn)身離開。
“我跟你說,這個阿飛武功不高出手卻狠辣,這樣的人是一定不能留在身邊的!”
方多病苦口婆心,李蓮花被說的頭暈,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昨天讓你查的采蓮莊的事情,怎么樣了?”
方多病沒好氣地瞪他:“你這一天天的憋一堆心思不告訴我,讓我干的事倒挺多的?!?/p>
卻還是拿出一個折子。
“這個采蓮莊,還真出現(xiàn)過命案?!?/p>
李蓮花接過折子翻看,“嫁衣殺人案?”
十年間,采蓮莊死了三個新娘,死時還穿著同一件嫁衣。
方多病詢問李蓮花為何查采蓮莊,李蓮花為了找到師兄遺骨,只能言明真相。
當(dāng)然,也是半真半假的真相。
“獅魂?嫁衣殺人的第一起案子就是十年前,你這位朋友也是十年前到采蓮莊,這未免太巧了,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吧?”
李蓮花贊同,攛掇方多病去查案。
但是方多病一副自己才不會上當(dāng)?shù)臉幼樱骸昂貌蝗菀撞诺玫降扬w聲的線索,我可不能放過?!?/p>
李蓮花老神在在:“那行吧,等我找到獅魂,順便幫你問問笛飛聲的下落?!?/p>
“你什么意思?”
“這個獅魂,就是金鴛盟的人啊?!?/p>
方多病瞪大眼睛:“李蓮花!你故意的是不是!”
“那你去不去?”
“……不去!”
方大少爺脾氣上來,起身就要離開。
不過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從懷里摸出一個紙包,扔給李蓮花:“哦對了,我買了一些蟲草、虎骨等名貴藥材,拿去補補身子吧。”
說完便要走,李蓮花有種不妙的預(yù)感,叫住他。
“你這買藥材的銀子,是從哪里來的?”
方多病自覺總算扳回一局,笑的開心:“你的呀。”
“你從哪找出來的?”
“你的抽屜、柜子、床頭……哦對了,你的米缸底下不還藏著一些嗎?你的老婆本,不都藏在這些地方嗎?”
李蓮花一拍桌子站起身,指著方多病,氣的不知道說什么。
“你行,你可以。”
“現(xiàn)在怎么趕路呢!一文都沒了!趕什么呢?”
方多病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不是,你就藏了這么一點?”
李蓮花攤手:“不然呢?”
二人相對無言。
且不提兩人迫不得已跑去賣菜賺銀子,笛飛聲找到了阮無恙。
阮無恙曾在普渡寺住過一段時間,普渡寺有一間房是專門留給她的。
陸鶴守在門外。
“我要見她。”
陸鶴知道笛飛聲和自家樓主有些交情,若是平時他自然不會攔,但現(xiàn)在不行。
“樓主正在休息?!?/p>
笛飛聲懷疑地盯著他。
“讓他進(jìn)來吧?!?/p>
阮無恙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陸鶴雖然擔(dān)憂且不贊成,卻不會違令。
他從門口讓開,笛飛聲推門而入。
“你毒發(fā)了。”笛飛聲篤定到。
“啊。有事?”
房間內(nèi)有些昏暗,阮無恙盤腿坐在榻上,長發(fā)只用一根發(fā)帶松松垮垮地綁住。
笛飛聲皺眉:“本來是有事的?!?/p>
但是現(xiàn)在她這個樣子,也幫不了忙。
作者鮮花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