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聽說金碧輝煌,連地磚都是漢白玉鋪的。
小桃不過也有人說,那地方看著光鮮,內(nèi)里不知道藏著多少腌臜事呢。
祁慕桉你聽誰說的這些?
小桃停下為她掖被角的手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小桃我表哥在宮里當差,說太子殿下雖然生得俊美,但性子冷得很。
小桃去年有個宮女不小心打翻了他的茶盞,當場就被拖出去杖斃了!
祁慕桉當真?
祁慕桉心頭一顫,小桃嘆了口氣。
小桃誰知道呢,宮里傳言真真假假。
小桃不過小姐別怕,您這么聰明,一定能應付得來的。
窗外,一彎新月悄悄爬上枝頭。祁慕桉望著那抹清冷的月光,思緒萬千。
她自幼飽讀詩書,向往的是李清照與趙明誠那般琴瑟和鳴的生活,而非深宮高墻內(nèi)的爾虞我詐。
但身為祁家嫡女,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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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祁府門前停了六輛馬車。祁慕桉身著淡紫色宮裝,發(fā)間只簪了一支銀步搖,既不過分張揚,也不失大家風范。祁父祁母站在階前,眼中滿是不舍。
"宮中已打點妥當,你姑母在太后跟前當差,有事可尋她相助。"祁父遞過一個錦囊,"這里面有些銀票,緊要關頭或有用處。"
祁母則塞給她一個小瓷瓶:"這是安神的藥丸,夜里睡不著時服一丸。"
祁慕桉一一收好,跪地行了大禮。
祁慕桉女兒此去,不知何時能再侍奉雙親膝下。
祁慕桉望父親母親保重身體。
馬車緩緩駛離祁府,祁慕桉掀開車簾一角,望著生活了十八年的家漸漸遠去,喉頭哽得生疼。小桃在一旁偷偷抹淚,主仆二人相顧無言。
行至宮門前,車隊停了下來。侍衛(wèi)查驗過文書后,正要放行,忽然一陣騷亂從后方傳來。一匹受驚的馬嘶鳴著沖撞而來,祁家的車夫慌忙閃避,馬車劇烈搖晃,車門被震開,祁慕桉整個人向外跌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靛青色身影如鬼魅般閃過,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祁慕桉驚魂未定,只覺一股清冽的松木香縈繞鼻尖。她抬頭,對上一雙如墨般深邃的眼睛。
那人很快松開手,退后一步躬身行禮。
馬嘉祺驚擾小姐了。
他聲音低沉悅耳,全然不似尋常太監(jiān)的尖細。
祁慕桉這才注意到他身著太監(jiān)服飾,腰間卻佩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佩,上面雕刻著精致的螭紋——這絕非普通太監(jiān)所能擁有的物件。
祁慕桉多謝相救。
祁慕桉不知如何稱呼。
馬嘉祺奴才姓馬,名嘉祺。
馬嘉祺是內(nèi)務府的執(zhí)事太監(jiān)。
他低著頭,姿態(tài)恭敬,卻在抬眼的瞬間與她四目相對。那目光銳利如刀,哪有半分太監(jiān)應有的卑躬屈膝?
遠處傳來侍衛(wèi)的呼喊聲,馬嘉祺再次行禮,迅速消失在宮墻陰影處。祁慕桉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個"太監(jiān)",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