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屈了下手指,蹙了下眉:“鳴冤?”
那就是沒有人告訴他母親一聲張遮的事情是所朝廷安排的。
云靜道:“說是張大人是蒙冤入獄,他是清官,在他父親的靈堂前發(fā)過重誓,不可做出這種事?!?/p>
念姝抿緊了唇,手指摁住琴弦,靜靜思忖。
張遮是個能臣又是個直臣,公正廉直,善斷典獄,若是通州計劃有變,他能完完整整歸來的話……
念姝松開了琴弦,當(dāng)即就下了決定,抬頭道:“張遮入獄之事定不會有人來管,這兩日的雪夜深寒,夫人年事已高,派人去看著點,別讓她出什么事情了?!?/p>
*
又過了幾日,雪倒是停了,只是積雪仍舊厚重。
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高門大戶的都議論紛紛,說是定國公府的定非世子被謝危張遮他們從通州帶了回來,但這定非世子確實是有些過于風(fēng)流了說話也盡是污言穢語,就是對上他的父親定國公也沒有任何的恭敬之意,更是在出宮之時,在眾臣面前與定國公爭執(zhí)了起來。
“定非世子說他流亡二十年,從未悔過為圣上盡忠,唯獨只有一件憾事?!?/p>
念姝整理著桌案上的書信紙張靜靜地聽著。
“燕夫人因憂思故,然而去不到三月,國公爺便已經(jīng)續(xù)弦,續(xù)弦進門之時還懷有身孕,七月產(chǎn)女也沒落下不足之癥,活蹦亂跳的……”
念姝眉梢微揚,拿起桌案上的筆墨來:“他真的是在宮門外就這么說了?”
云靜點點頭,邊為她倒茶邊說:“那時候甚至還沒有出宮門,不少大臣都聽了個明白。”
念姝笑了起來:“那薛家他們不得氣死?!?/p>
“定國公當(dāng)即就訓(xùn)斥了定非世子,但定非世子立馬就嗆聲了回去。”
念姝瞥了眼憋笑的云靜,追問了句:“說了什么?”
“定非世子直接就說你這玩意老子都不想認(rèn),那臭婆娘她算個鳥……還差點在宮門口動起手來?!?/p>
念姝怔了怔,笑聲更大了些,揮了下手讓她退了下去,提筆便開始給燕臨寫信。
從見自如見面開始寫起,再到落了款收進信封里妥善收好結(jié)束。
*
養(yǎng)心殿內(nèi)。
沈瑯也聽聞了薛定非的所作所為,又想到他在朝堂上時,定國公對他沒有別的情緒唯有恐懼,越想越多疑的他招來了謝危。
“謝卿,你有沒有覺得定國公今日在朝廷之上,他的反應(yīng)有點不太對???”
謝危眼中暗色一閃而過,順著他的話說:“圣上也注意到了?”
沈瑯眉頭皺得深了些:“按道理說,薛定非是定國公的骨肉至親,滿朝文武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希望薛定非能平安歸來了吧,可他今日在朝堂上的表情不是欣喜,而是……”
謝危淡淡地說出了沈瑯心中所想:“懼怕?!?/p>
沈瑯陰沉道:“正是!朕疑心薛家有事瞞著朕,而且這件事絕對不會小。”
謝危步步為營,揣摩著他的心思接著說:“圣上覺得這件事情太后會不會知曉?”
沈瑯表情一凝,疑心更是重:“母后和舅父向來都是同氣連枝,不過朕心里明白這江山歸根結(jié)底都是姓沈,不姓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