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還沒說什么,穆念慈先制止道:“楊康,你是男子,即使你再擔(dān)心也不該這樣……這樣做出輕浮之舉……”穆念慈也是個(gè)年輕姑娘,說起這些話來便有些羞澀。
念姝愣了愣,剛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事情經(jīng)穆念慈一說倒是莫名讓人覺得古怪起來。
楊康像是被燙了一下般收回了手,她是他喜歡的女人,他總有些控制不住想與她更親密一些。楊康溫潤如玉的面上有了幾分歉意:“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到娘說過阿念身上的刀傷很重,需得好好養(yǎng)著,但阿念又在外跑了一日,我實(shí)在是有些擔(dān)心……”
念姝奇怪地看著楊康,他擅長編造謊言,又是真話假話摻和著說,讓她也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楊康顫了顫手指,被她注視著垂下眼去,心頭悄悄跳快了些。
穆念慈見兩人相處融洽忽然就有幾分相信他們的感情,她看向念姝:“妹妹,我這里也有些傷藥,我?guī)湍憧纯磦幦缓髶Q下藥吧?”
念姝從穆念慈身上隱約看到郭靖的影子,不得不說他們兩人一個(gè)忠厚老實(shí),一個(gè)溫婉賢惠,看起來還挺配的,只可惜郭靖的身邊已經(jīng)有個(gè)女扮男裝心思機(jī)敏的少女了。
“穆姐姐,我的傷怎么樣我自己清楚,辛苦你把藥給我,我自己換一下就行?!?/p>
楊康勸道:“阿念你還是讓……”
“我是傷在腰腹,又不是斷了手?!蹦铈土艘宦?,“小王爺,等雪停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沒準(zhǔn)完顏家已經(jīng)有人在尋你了?!?/p>
穆念慈拿藥的手頓了頓,握緊了小藥瓶,爹娘臨死前的模樣又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
“阿念,我已決定做回楊康,等我回王府說清楚,我便來尋你贖我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cuò)。”他如同心思純稚的少年般笑了笑,“到時(shí)候,你想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哪怕是天涯海角?!彼麤]有家人,她也沒有家人,在這個(gè)世上他們只有彼此。
念姝眉頭蹙起,困惑又警惕地看著楊康,總感覺他說的不是假話,但又感覺不是很真。
“阿念,相信我?!睏羁邓疂櫟难垌袷菚f話,凝望著人的時(shí)候很是專注深情。
穆念慈將藥和干凈的紗布放在念姝面前,她已經(jīng)相信了楊康的一番話,也覺得他從此以后都會往好的方向改變,過去那個(gè)盛氣凌人眼高于頂?shù)男⊥鯛斁妥屗粼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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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殘雪壓枝,屋外傳來些碎瓊亂玉般的細(xì)微聲響。
“那我先走了?!?/p>
念姝換好了紗布,盤腿坐在榻上,懶懶地抬眼看他,催促他要走快走,別老搞得跟唱大戲似的演給人看。
楊康抿抿唇:“你一定要等我回來,不要拋下我就走?!?/p>
念姝冷哼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看著楊康推開門,也許是沒聽到她的回應(yīng),他一時(shí)沒走,站在門邊,白茫一片唯有他長身玉立格外顯目,然后他帶著些莫名的委屈和眷戀回頭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