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盡管用心程度,還比不上章氏為長子操持婚事的一半兒,但在外人看來,袁文紹和盛華蘭今日的大婚,還是極為風光的。
畢竟,官家、慶王殿下、皇后娘娘、榮妃娘娘等人都先后讓人送來了東西,說是祝賀袁文紹和盛家姑娘的新婚之喜。
尤其是慶王殿下讓身邊內侍送來的那一對兒玉如意,意頭好不說,單論那對玉如意的成色,就能瞧出小皇子對袁文紹有多么看重了。
忠勤伯夫婦是對糊涂蟲,直到現(xiàn)在,還以為小皇子多半會像他前面的幾個哥哥一樣,中途夭折,袁文紹再是攀附,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可是,汴京城里從來都不缺少眼明心亮的聰明人,這不,眾所周知,明明袁文純才是忠勤伯夫婦看重的繼承人,可在今日,大多數(shù)人卻在向袁文紹表示親近之意?
自然而然,落在袁文純眼里,這又是一重老二對世子之位虎視眈眈、妄圖取代他的鐵證,只記恨老二搶風頭的他,卻絲毫不記得,今日是袁文紹和盛華蘭的婚宴,袁文紹本就是這場婚宴的絕對主角。
當然,袁文純又會整什么幺蛾子、給他下絆子,這都是可以留到后面再去慢慢思考的事情了,眼下,對袁文紹來說,最緊急、最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難題是,今晚的洞房花燭夜,該怎么過!
袁文紹是有旁敲側擊讓人去打聽過的,正如大多數(shù)電視劇里演得那樣,在這個時代,成婚后的第二天,婆家是要檢查那張白帕的。
上輩子的袁文紹雖然沒吃過豬肉,但總歸是見過豬跑的,割手指流的血,顯然是沒辦法將這一茬兒糊弄過去的。
何況,他既然娶了盛華蘭,那就有義務對她負責,把人娶回家來,卻壓根兒不碰,對于這個時代的姑娘來說,可能性就只有那幾種了。
要么,他另有心上人,只是因為身份不便,不好明媒正娶,這才打算在將心上人納進來之前,先為她守身如玉一段日子。
要么,他身患隱疾,無法人道,又或者,他其實喜歡的是男子。
總而言之,無論華蘭會認準哪一種可能性,作為當事人,袁文紹都不太樂意被貼上任意一種標簽。
這樣一來,他的選擇,其實也就只剩下那一項了!
想到華蘭的年紀,袁文紹是在院外徘徊了許久、給自己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這才心一橫、走進來的。
沒辦法,看樣子,他今天也只能當一回禽獸了!
華蘭早就聽芳彩說,姑爺站在院外墻角處走來走去的,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原本她還想著,袁文紹這般磨磨蹭蹭,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進屋了,要不然,她就先去沐浴更衣吧,可誰知道,剛準備叫芳彩,這人就大步走進來了呢?
只不過,華蘭瞧著,這人臉上怎么帶著些視死如歸的氣勢?難不成,現(xiàn)在的她,叫人瞧著很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