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的賞賜流水一般搬進南苑樂坊,裕王本人,更是一連半月都流連于南苑樂坊的溫柔鄉(xiāng)。
隨后半月里,雍京城卻出現(xiàn)了一樁懸案,將整個雍京都匿于不安與驚恐之下。
適時四月初三,凡里日子。
薄霧亦像寒透的薄紗降于奉江水面,也沾濕了人的肩頭,一隊人馬直奔京中最是雅致的那座角樓——南苑樂坊。
隨著緊湊的腳步聲,南苑樂坊被圍得水泄不通。然圍墻里水榭處,幾個小廝拼命的沖刷著地上的血跡。
盡管血跡已經(jīng)見不得幾分,可彌散的周遭的腥味,亦可暴露此處有人行兇的痕跡。
外面敲門聲愈發(fā)緊湊,小廝額頭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砸在水剛刷過的地面上。
終究是敲門聲太急,看門的小童不得不下了門栓拉開門。
鐵甲魚服著身的官兵魚貫而入,這氣勢如天雷滾滾,與當年柳府抄家的氣勢大相徑庭。
菡霜亦是不徐不緩的對鏡畫眉,直到皇城司掌司使于珵沖進屋子:“菡霜姑娘?!?/p>
菡霜頭也懶得回,繼續(xù)描著長眉,唇角也懶得抬一下的問道:“這是什么人?。繈寢屧趺礋o端將這人放進來?”
“于大人!”旁邊追著于珵來的掌事媽媽緊喊道:“什么風,大清早勞動您來?是帶著皇城司的兄弟來吃茶聽曲的?”
“你這老貨莫裝糊涂?!庇讷炶F一般的面孔,語氣更是鋼刃一般:“戶部尚書孫澤孫大人與太子少師沈大人消失月余?;食撬窘拥矫軋?,孫大人和沈大人失蹤前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正是你南苑樂坊。現(xiàn)我等奉圣上口諭,嚴查朝廷命官失蹤一案,遂要封了你這樂坊。”
“這怎么可能呢?我南苑樂坊素來只做含乎法度以內的事情,這般駭人聽聞的傳言,大人是哪里聽到的呢?”菡霜睨著眼睛,不屑的看向銅鏡里的人影:“我還當為了什么事,我南苑樂坊人來人去,天南海北,哪里的客官都有。就算是二位大人在我南苑樂坊失蹤了,也不見得是我們的人做的?!?/p>
聞言于珵一把打翻了菡霜姑娘面前的脂粉盒子,用劍抵住了菡霜修長的脖頸。
“要不得要不得??!”樂坊管事杏媽媽連忙打著水紅色的帕子走過來,到于大人的身邊好生勸:“大人使不得?。≥账媚锸桥居媒鹱訌男《训搅舜?,您殺了她可不是要了我的命了?!您高臺貴手,可饒了我吧!”
旁人膽子都要嚇破了,眼瞧菡霜的脖頸滲出血跡,她卻不緊不慢的轉頭,直勾勾的看向于珵,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我等低賤,身不由己。于大人你可是有頭臉的人,雍京城丟了兩個朝廷命官,那樣的大活人,不去找人,來我樂坊為難小女子,自己不嫌丟人???哈哈哈……”
說著菡霜眸色一沉臉色一變,提醒于珵道:“大人,你應當知道我南苑樂坊這陣子正忙著伺候裕王爺。忙得緊!沒工夫理會你們這些煩擾事,今日大人的兵刃指向我,我不怪大人,咱們來日方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