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眼前的姑娘膽大到連皇城司都不放在眼里,更像是篤定了就算于珵封了整個樂坊,也搜不出什么更問不出什么了一般。
于珵暼眼,順著窗子看到樓下水榭,幾個小廝正提著水我桶拎著抹布從水榭里走出來。望著菡霜香腮勝雪,心里思忱著裕王爺……于珵收了手里的劍。
菡霜眼波流轉(zhuǎn),煙云含水,笑吟吟的問道:“怎么?于大人不會是真的忌憚裕王殿下吧?他手無實(shí)權(quán),不過是個紙皮王爺,你怕他做什么呢?”
于珵沒有理會菡霜,轉(zhuǎn)身擺手帶著一隊(duì)人離開了,只覺告訴他,那水榭里藏著線索,然而自己來晚了,南苑樂坊已經(jīng)抹消了證據(jù)。
眼看著人匆匆的來,又匆匆的離去,菡霜的內(nèi)心也漸而趨于平靜。
杏?jì)寢尭切沽藲獍愕陌c坐在一旁的八角圓凳上,輕撫自己的心口。因?yàn)樗钱?dāng)年帶著柳千姝投奔妙音觀的穩(wěn)婆。
見到于珵的一剎,她還以為菡霜的身份暴露,遂存了一手心的汗水。
而菡霜,就是雨夜產(chǎn)子九死一生的柳千姝。
菡霜理了理衣裳,抬起大拇指擦了擦脖頸上的血跡:“怎么叫孫澤跑出來的?”
“是昨日夜里,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沒了聲響,打也不動罵也不動,下面的人想著姑娘你要活的,便開了門去查看。不想孫澤竟是裝的,趁人不備用手上的鐐銬砸暈了看守,搶了鑰匙解開鐐銬一路瘋跑出來,還好迎頭裝上了小姐您??伞l知道皇城司嗅著血腥味就來了啊?!?/p>
菡霜斜眼剜向跪在地上收脂粉的姑娘,姑娘會意,只草草收了壞掉的脂粉盒便轉(zhuǎn)身離去。
見到屋里沒了旁人,菡霜才說道:“罷了,才回雍京沒多久,是我太過心急,動手太快。往后多加小心才是?!?/p>
杏?jì)寢屝⌒囊硪淼目粗账獑枺骸澳恰媚镞€去見見孫澤嗎?或許,他知道些什么?!?/p>
“人呢?”
“還在暗牢里。”
菡霜眼眶泛紅,復(fù)緩了口氣,攬起搭在肘窩的披帛蓋住半敞的香肩,轉(zhuǎn)身走向門外,侯在門口的女侍跪在地上替她換好了鞋子。
杏?jì)寢尭谒砗?,繞過樓下的水榭途徑柴房,于馬廄后面的石墻邊找到了個暗門。杏?jì)寢屪笥仪屏藳]人,才掏出鑰匙打開暗門。
屋里陳設(shè)如尋??头恳话銦o二,臥榻處仍有一女童在擦拭血跡。見到菡霜來,女童不緊不慢的端開水盆,循著臥榻一側(cè)摸到香爐底下的機(jī)關(guān)。
菡霜終于見到了孫澤,他被折磨的體無完膚,早不見當(dāng)初的年輕與意氣風(fēng)發(fā)。
聽聞他當(dāng)初并沒有信守承諾,在柳氏覆滅后迎娶賣身供其行卷的頭牌娘子,而是只身投奔汝陽侯。
他曾天真的以為自己為汝陽侯鞍前馬后算計(jì)柳氏,將有機(jī)會求得永嘉郡主的青睞。
可汝陽侯怎么會看得上寒門出身毫無根基的孫澤,縱然他是朝廷欽點(diǎn)的探花郎,可對于汝陽侯而言,也并不算什么稀罕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