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痕綃垂眸看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呆呆愣住的易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問道:“我給你的長劍呢?”
易闌哽咽了一下,小聲回道:“放在帳床旁了……”
陸痕綃眉頭一皺,微微有些怒道:“軍營里怎么不隨身帶著兵器?離帳無人時又如何保證兵器的安全?你……”看著淚眼婆娑的易闌委屈的咽著嗚咽,更嚴(yán)苛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
末了,陸痕綃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座前,示意侍女給易闌凈面,又道:“今晚你到我?guī)?,以后隨我左右,片刻不離?!?/p>
縱然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但當(dāng)夜半陸痕綃還在伏案書寫時,易闌的苦楚還是換上了關(guān)心,她輕聲問道:“將軍?早些歇息吧。”陸痕綃筆下不停的回道:“易姑娘困了先睡吧,我還有幾封軍報要看?!币钻@披著外衣從床沿站起道:“我來之前也讀過幾本兵書,或許可以幫你……”
“不必!”陸痕綃抬起頭直視易闌,面色有些冷冽。易闌一頓,低聲解釋道:“我只是想幫你早些看完上床歇息……沒有別的意思……”
其實當(dāng)易闌聽到陸痕綃的語氣不善時就已慌到雙膝發(fā)軟,但是想到自己這些天受的委屈,賭氣般的一股腦發(fā)泄到她身上,就是不移開視線。兩人對峙了很久,終于,陸痕綃放下了筆,站起身來道:“你平日里也是這樣對旁人的?”易闌固執(zhí)的搖搖頭回道:“軍營里都沒有人和我說話,想讓我這樣對待的人目前來說只有你?!?/p>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陸痕綃無奈的吹滅燭光,借著微弱的月光走到床邊,拍了拍易闌的肩膀,示意她往里躺,“不知道是說你傻還是天真,給你我的佩劍表明身份你不帶,讓你搬來同帳又要管我休憩,現(xiàn)在我陪你說話,那堆軍報怎么辦?”
“你還答應(yīng)要教我習(xí)武呢……先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是你……”易闌往床內(nèi)挪了挪,反問道?!拔覜]說我不教?!标懞劢嫳硨χ钻@換了襯衣,邊躺邊道,“你也得等我忙完這些天才行啊?!?/p>
7
其實在易闌來軍營前不久,陸痕綃所率軍隊遇到了一個勁敵——臻國戰(zhàn)神管璟,雙方已經(jīng)僵持了半月有余。所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大家聽聞主帥陸痕綃被迫回京,又被強(qiáng)制接收從京城調(diào)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易闌,從心底里覺得她很是麻煩礙眼,故而對她不待見。
陸痕綃的軍隊以陣法森嚴(yán)而聞名,得益于她排兵布陣出神入化,一般跟她對上的軍師不出三日便會崩潰到投降。但偏偏遇上了戰(zhàn)神管璟,那可真是“秀才遇上兵”,無論陸痕綃的陣法擺的多么精密,都抵擋不住管璟的橫沖直撞,因為管璟的原則就一個字:猛。幾乎所有兵法在猛的面前都不堪一擊,戰(zhàn)神是有絕對的實力來碾壓對手的。
所以當(dāng)陸痕綃浴血回營時,易闌直接慌張到打碎了桌上的杯盞,她第一次見一個女孩能滿身血腥的跟旁人談笑風(fēng)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