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疼?。 币钻@搶過侍女剛剛從盆里提出的溫?zé)醿舨?,擰干后,邊將干涸的血跡擦掉邊道,語氣有些生氣。
“不疼?!标懞劢嬚Z調(diào)平穩(wěn),沒有抵觸易闌的靠近,抓起桌上的紙筆就開始修改今天的陣法,解釋道,“我痛覺比較遲鈍,感受不到疼。”
“明日出兵帶上我?!甭勓裕恢獮楹?,易闌擦拭傷口的手一頓,回神時已經(jīng)脫口而出,“我也讀過兵書,到戰(zhàn)場上也能幫你一起分析?!?/p>
“你可算了吧,你連戰(zhàn)馬也沒碰過?!标懞劢嫳灰钻@的話逗笑了,放下筆抬眸看她。
“不用戰(zhàn)馬,我走著去?!币钻@邊淡淡的回道,邊細(xì)細(xì)的將凈布纏在陸痕綃的肩頸處,遮住了大部分猙獰的傷口。
陸痕綃摸了摸身上纏好的凈布,低頭看看桌上潦草的陣法,又抬頭看看易闌認(rèn)真的神情,唇角淡淡一勾道:“要不我教你令旗指揮吧,這總好過殺人?!?/p>
易闌拒絕道:“臨陣換將,兵家大忌?!?/p>
陸痕綃搖搖頭解釋道:“不換將,我還是領(lǐng)軍主帥,只不過是換了軍師。我想管璟這個瘋子,與其對他下戰(zhàn)術(shù),不如讓他自己給自己下戰(zhàn)術(shù)?!?/p>
“可是我怕會對我軍有影響,他們本就不認(rèn)可我,萬一不理解我的意圖自亂陣腳怎么辦?”易闌仍舊是拒絕道,“戰(zhàn)場可不是玩笑?!?/p>
“你還想不想和我出陣?”陸痕綃看著她,眼里的自信一覽無余道,“我軍將士【只認(rèn)將令,不問緣由】,你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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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闌本以為陸痕綃是在哄自己放心,畢竟換誰也不會相信能把軍師這個職位讓給一個常年文墨的人,所以當(dāng)?shù)诙贞懞劢嫹鲋驹诹钆_上時,她有些精神恍惚的問道:“你確定讓一個只學(xué)了一個時辰的人來指揮全軍?”
陸痕綃整理了一下自己鮮紅的戰(zhàn)袍,點點頭道:“非常確定?!睋Q上軍甲的她宛如換了一個人,變得比往常更加的少言寡語。話畢,像是一只火紅的蝴蝶一般躍到令臺下她的戰(zhàn)馬上,一夾馬腹,疾馳到陣前。
易闌看著下面黑壓壓一片的軍甲,微微有些眩暈。就在此時,對面臻國陣隊響起雷雷的鼓聲。她被鼓聲催的有些慌張,忙問原軍師道:“我們也要敲鼓嗎?”
那位名喚陸風(fēng)的原軍師微笑著回答道:“我們聽您的號令?!?/p>
易闌一愣,小心翼翼的舉起左手邊的旗幟。下一秒,以左翼副將何田為首的御手一揮馬鞭,毫不猶豫的帶領(lǐng)士兵沖了出去。
這一變化令臻國軍師直接呆在了馬上,他來不及疑惑為什么對面沒有擂鼓致意,就慌忙舉起退防的旗幟。還未穩(wěn)定心神,就見沅國軍隊在指揮下變成了一種既像長蛇又像穹鷹的陣法,仔細(xì)一看又跟伏虎陣原理相似。短短幾分鐘,他的里衣就已被汗水打濕。
管璟雖不懂兵法,但看著身旁面色煞白的軍師遲遲未動便已猜到陸痕綃這個小姑娘這次鉆研的陣法不簡單,開口安撫道:“先生莫慌,萬變不離其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