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詰問,利刃出鞘的聲音響起,寒光冷冽直指三人。
姚惜同謝危一樣,手無寸鐵,只有劍書一人手拿利器,卻被圍在了中間。
謝危無視這一眾利刃,悠悠然的挑眉回視著他:“什么事?”
公儀丞看他這好似不知原委的裝傻充愣,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失了冷靜模樣,咆哮著道出心中怒意:“狗皇帝一心猜忌勇毅侯府,只待計劃成,則民心亂,我環(huán)環(huán)相扣引得皇帝震怒,可為何沒了下文?!”
“先后派去兵營引起嘩變之人,為何卻被人截殺?!若不是你,還能有誰!”
謝危伸出手,點了點逼近面前的刀尖,笑了起來:“哦?還有這等事?公儀先生入京以來,謝某便不再插手京中之事,一應事務全由先生打理?!?/p>
謝危怎么如今計劃失敗,卻要算在謝某身上?難不成危還能提前知道先生的行蹤?
說著眼神挑釁的逼視著他:“莫不是先生不敢面對王爺的怒火,便想要謝某當了這替罪羊?”
公儀丞面色冷凝了起來,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見面。
隨著公儀丞一起的黑衣兵甲,效忠的是平南王,又不是公儀丞,何況他方才親口稱呼謝危度鈞山人,這時聽得二人互咬,一時猶豫了起來。
謝危卻沒給公儀丞機會:“通州兵營,便是謝某在京中布局多年,依然水潑不進,先生是如何輕易將人手混跡其中?”
謝危又有定國公薛遠為先生張目,力挺先生信件內容真實可靠,怎么王爺和定國公合作了?
平南王一系誰人不知,王爺當年就是被定國公坑了,便是這天下的人都死絕了,也不可能和他合作。
是以眾人越發(fā)遲疑起來。
形勢頓時逆轉,這下輪到公儀丞慌了:“挑動燕薛兩家爭斗,本就是為動搖朝政,如今圣上將兩人拘禁于府,正是我的目的?!?/p>
兩人一句趕著一句,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可姚惜卻突然似笑非笑的插話:“先生說……圣上?”
這一聲恍若閃電劃過雨夜,外面也適時的下起了急雨,陰沉沉的烏云始終未散,終于又下起了雨來。
圍攏著三人的刀尖散開,謝危一步一步走近公儀丞:“宮中玉如意一案,若非有姚惜幫忙周旋,如今王爺在京中布局多年的人手,便要一朝毀于一旦?!?/p>
謝危善用言語蠱惑人心,明明是自己發(fā)展的人脈,可此時卻變成了平南王的指示,可誰又能說不對呢?
他能在京中經營勢力,本就是平南王的意思。
又一步走近:“勇毅侯府馬上就要為我所用,可先生一來,便斷了勇毅侯的后路,害我謀算成空?!?/p>
公儀丞越想越不對勁,其余眾人也越聽越不對味兒,這么說來……
刀尖突然調轉了方向,謝危嘴角微不可查的彎起:“朝中官員我已籠絡大半,當今對我信任有加,若時機一到,王爺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奪得天下。”
明明聲音沉穩(wěn),可卻氣勢如虹:“可先生,卻屢造殺孽,牽連無辜,到底是誰!打著王爺的旗號,與人勾結,陷王爺于不義!”
公儀丞冷汗“唰”的一下冒出,不是自己的命,他自然不在乎,可恨這謝危巧舌如簧顛倒黑白:“你,你……你果然婦人之仁,是你,你為救勇毅侯……咕?!?/p>
話未說完,頸側鮮血噴涌而出,謝危手中薄刃插進他的喉嚨,力道大的好像快要將人頭割下。
血脈爆裂噴出大股的血,兜頭濺了他一臉,可謝危卻神情冷肅:“公儀丞勾結定國公薛遠,背叛平南王?!?/p>
公儀丞委頓在地,攤在他的腳邊,伸出手抓著他的衣擺,雙目瞪圓,眼珠幾欲突出:“我,我沒……你”
然而逆流的血液堵住了他的氣管,徒勞的掙扎了兩下便沒了氣。
謝危眼神冷漠,看,這世界就是這般黑白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