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意他出手這般果決,一時慌亂了起來。
他們都是公儀丞帶進(jìn)京的,天然便懷疑謝危是否深陷名利場富貴鄉(xiāng),忘了王爺?shù)慕淮?/p>
可如今公儀先生事事不順,自進(jìn)京以來一事無成,又死了那么多同僚,誰的命不是命呢?
他們這些手下自然就人心惶惶,這才有了今日會面。
可公儀先生死了,他們又像沒了頭的蒼蠅,一時靜立當(dāng)場,不知該做什么。
謝危滿手鮮血,一點(diǎn)一滴的落在地面上,視線卻透過不知所措的黑衣人,看向姚惜。
姚惜在看公儀丞,上一世她親自動手的機(jī)會并不多,宮門之中還算平靜,剿滅無鋒那次也沒用自己出手。
是以無非是一些殘余,以為她不會武功,將她當(dāng)做了目標(biāo),這才有了些出手的機(jī)會。
可……怎么說呢?
大家打的都很……文明。
死的透透的了,恐怕里面都碎了,尸體表面上也還算是完整的,大多都是要害受傷,一擊斃命什么的。
像公儀丞這種……嗯,就挺惡心的。
深吸了幾口氣,yue~血腥氣太重了。
謝危眼眸低垂下來,掏出了手帕,可手上都是血,臉上也被噴濺上了,越擦越臟。
姚惜看著謝危將臉上的血跡擦成了一片,皺了皺眉,這么干擦哪行???
走到門口,借著雨勢,將手中帕子打濕。
謝危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晦暗。
不一會又亮了起來。
姚惜拿著濕了些的手帕,走了回來,疊了疊,先去擦他的臉。
謝危沒說話,竟然有幾分乖巧的樣子,安安靜靜的低著頭任她施為。
姚惜左右看了看,至少面上看不見血跡了,才把帕子塞給了他:“手也擦一擦吧?!?/p>
謝危握著,一根一根手指的擦干凈,而后牽起她的手,邁步走下高臺,穿過一排排刀刃,語氣淡然的吩咐了一聲:“劍書,收拾一下。”
劍書抱劍回了句:“是。”
姚惜回眸看向屋內(nèi)眾人,眼含憐憫,可到底沒說什么。
隨著謝危一起,走了出去。
這些人,被利用徹底之后,又能有幾人活下來呢?
風(fēng)急雨驟,姚惜看向雨中依然挺拔的身影,頓了下腳步。
她一停,謝危也停了下來。
謝危怎么了?
雨夜里的刀劍碰撞之聲十分明顯,姚惜看向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幾個人,和方才道觀里的黑衣之人打斗起來。
刀光劍影,不斷的有黑衣人倒下……
姚惜轉(zhuǎn)過臉看向謝危:“我以為,你會收攏這些人?!?/p>
謝危渾身被雨淋濕,背對著姚惜的臉色顯出幾分猙獰。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猶如深不見底的湖泊,靜水流深,表面上越是波瀾不興,內(nèi)心之中潛藏著的瘋狂念頭便越是洶涌澎湃。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在壓抑,她猶豫迷茫,她思念卻又軟弱,她一邊閃躲一邊不由自主的靠近。
可是……
姚惜沒想到方才還好好的謝危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手指用力到近乎陷進(jìn)肉里。
手下的肩膀薄弱,被雨淋濕的面龐依然仙姿楚楚,滿臉的無辜柔弱。
可是……她憑什么不動心!
憑什么冷靜自持的還在分析猜測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