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幾節(jié)課上完,太陽已經(jīng)落到西邊,偷偷的露出微黃的韻角,斜影成片,樓房的側影連成一線排列。
江吟從二樓到一樓,二班教室內剩下幾個說笑的人,問了才知,祝允早就走了。
她本來想下課就來找祝允,沒想到老師拖了兩分鐘課,又發(fā)了一道小練筆,做完才能走。
江吟嘆了一口氣,遇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渝深,她看了一眼,渝深是第一個做完的,他并沒有急著走,站在陽臺外看著日落西山,直到人聲打斷他。
他才收回媛望的目光
林清川和渝深關系算的上從小到大一條褲子的兄弟,外人看來,兩很少打交道,高冷的人在一起,話一定不多,甚至說兩人關系不對。
林清川手里拿著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走到轉角停了一下,順著渝深的方向看過去:“太陽要落了,不走嗎?”
渝深沒有回應,只是轉身,朝著他走去。
渝深走得快,走前一步,林清川懶散緩慢,嘴里嘮叨個不停:“今兒,什么風,渝家少爺還會等我?!?/p>
“有事兒,你就說,能幫我?guī)?,不能幫我盡量?!绷智宕粗谋秤?,能聽出他心情不錯。
畢竟祝允來了學校。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庇迳顩]有回頭,只是來了這么一句,林清川也不在說話,自覺的閉了閉嘴。
有時候他就是想炫耀,沒辦法這個人不能是別人,只能是他的兄弟,渝深高冷,跟他炫耀才有趣。
“哦,祝允回來了,你知道吧?!?/p>
江吟在二班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剛想走,聽見二樓樓梯口傳來這么幾句話,停下腳步,等著兩人下來。
先出來的人是渝深,他沒有抬頭,直直的往前走,下到一樓門前階梯處,自然沒有看到站在門邊的江吟,江吟往前一步,站到靠近樓梯口處。
林清川手里拿著筆記本左右手交換的玩,看到江吟收回手,江吟先他一步開口:“祝允走了嗎?”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嗎?”林清川回答。
江吟顯然是沒想到林清川也不知道,同樣林清川也沒想到,渝深聽見熟悉的聲音回過頭,看著林清川對面的江吟,愣是沒看他一眼,仿佛他不存在,自顧自的跟林清川說話。
“好兄弟,要是你沒事找我,你先走吧?!绷智宕〝傞_手,看著對面臺階下的渝深。
林清川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他要和江吟一起去找祝允,他一個人沒事,就讓他先走,不用站著等他。
“有事?!庇迳钕攵紱]想,卻這么答了。
“我有事?!庇迳畹?。
“?啊,你說,趁現(xiàn)在。”林清川問他,江吟才轉過頭看他。
“我不急,我跟你們一起找?!庇迳钷D過
身:“走吧。”
“?。∵@……?!绷智宕ㄒ膊缓谜f什么,對上江吟的視線,往前走,語氣有些無奈:“算了,走走走?!?/p>
江吟看著一前一后的兩人,心里不自覺的想罵人。
真是多管閑事。
她跟渝深不熟,跟林清川是好兄弟,據(jù)她所知,他和祝允也認識好多年,祝允跟他也沒成朋友,如果沒有林清川,祝允根本不會認識他。
江吟之所以找林清川一起,是應為她知道祝允今天下午就要回醫(yī)院,祝允沒有告訴他,可她知道,祝允希望林清川過去找她,她沒開口不代表不希望。
可誰知半途上來個渝深,渝深又不用跟祝允敘舊,跟著他們閑得慌。
走到梧桐大道,渝深的步子慢下來,他走在前面,只是因為他本來就在他們前面,可他現(xiàn)在卻不知去哪找,走哪個方向。
江吟看出來,走到前面,到樹影下,向操場四周望了望,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祝允,她身邊有幾個男女,和她有說有笑的。
江吟朝著那邊指了指,示意他們要去那邊,她加快步伐,腳下的步伐輕盈許多,耳邊帶著溫暖的風,祝允看向他們,從人群中站起身,露出兩顆小白牙,向江吟揮手。
“江吟,江吟,這……林清川!”祝允生怕江吟看不到自己,加大了聲音喊。
看著兩個人之中,還有另一個人走來,些許震驚的瞬間,在看清是渝深后化為輕笑,對著江吟眨了眨眼睛。
你倆,什么情況。
江吟明白她的意思,走過去站在她面前,遮擋住她擠眉含笑的半張臉,壓低聲音:“好好好噓,別,我可怕了,我跟他可不認識,他自己要來的。”
“了解。”
祝允拉著她說話,祝允看著一旁的渝深,多少有些尷尬,林清川沒辦法,只好拉著渝深去打籃球,早知如何都不該讓渝深過來。
祝允拉著江吟說了很多的話,都是屬于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甚至她都想把離別的話提前說了,可她不想提前預知。
臨走前林清川把黑色的筆記本給了祝允,他并不知道祝允的嚴重性,只知道他的胃病很嚴重,臨走前還不忘囑咐她按時吃飯。
林清川看起來跟渝深一樣高冷,可對一個人認真時,他整個人卻是熱的,祝允總打趣他,每次關心人都是那幾句,他說他不會說話,不能把每一句話,說出像古詩文一樣美,但他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好好吃飯治病,認真學,我等你回來?!绷智宕ㄕZ重心長,可說出這句話,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空隙中的墜落感,又像是約定好的事,失約后的不安感,可他形容不出來。江吟和祝允一起走的,他目送著祝允的身影漸漸遠去。
渝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下午放學后,江吟和祝允一起回到醫(yī)院,林清川問渝深有什么事,渝深說忘了,也不了了之,他們又打了一會兒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