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樓小筑的秋露白只在每月初才有,且只出十壺,賣完就得再等一個月。
百里東君來的不巧,他剛到天啟城的時候,當月的份額已經賣完了,他還眼睜睜的看著李先生在他面前喝完了一壺,一滴沒剩。
以至于到今天,百里東君都還沒喝上秋露白。
于是,紀云舒就打算去買一壺,送給他做為師姐給師弟的見面禮好了。
雖然明面上是都已經賣完了,但是刷臉的話,應該還能弄到一壺。
她從柳月那兒離開后就直接往雕樓小筑去了,誰知人還沒進去,就先聽到里面?zhèn)鱽淼泥须s聲,像是有誰在鬧事。
這雕樓小筑在天啟城算是個極為有名的地方,說是地標建筑也不為過,素日常有皇子王爺,高官大臣出入,誰會這么沒眼力見兒的,跑到這里來鬧事。
紀云舒隨手拉住了一個從里面跑出來的食客,詢問道,“里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那人指了指,“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二話沒說的就跟人動起了手,現(xiàn)下里面打的一團糟?!?/p>
另一個從里面出來的人也熱心說道,“那人看樣子是從外城來的,連青王殿下都不認識,這種閑事都敢管,當真是不要命了?!?/p>
說著他搖搖頭走了,似乎是在惋惜也像是在笑那個毛頭小子的沖動,天啟城是天子腳下,青王又是皇族血脈,誰敢在這兒管皇子的事情。
紀云舒聽著也好奇了起來,越過人群走了進去,只見大廳里已經沒有食客了,只有一個使長槍的年輕人在和幾個侍衛(wèi)纏斗,青王站在二樓的欄桿處,神色輕蔑的居高臨下打量著。
“怎么會是司空長風。”那青色身影和追墟槍格外好認,她一眼便認了出來,暗暗出手幫忙,將其中一個武功高些的侍衛(wèi)給打退了幾步。
趁著這個機會,紀云舒躍身而上,落在了司空長風身邊。
青王自是認得她,“原來是紀姑娘,怎么,今兒沒在學堂?”
“青王殿下?!彼Y貌客氣的行了個禮,順勢摁住了身后的司空長風,“此人是我的朋友,不知是何處得罪了殿下,那我代他向殿下致歉?!?/p>
司空長風依舊憤憤不平,“紀姑娘,不必向他低頭道歉,他橫行霸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隨意殺人,這天啟城竟是如此目無王法之地嗎?”
“想必是其中有所誤會?!奔o云舒臉上的笑容未改,抬頭看向二樓的青衣男子,“殿下,他從未到過天啟城,不知這兒的規(guī)矩,殿下就不要和他計較了?!?/p>
“還是你明事理,本王殺一個家奴,還需要得到誰的同意不成?!鼻嗤醪恍嫉睦湫α寺暎凹o姑娘,交朋友可要小心了,別什么人都結識,只會給自己添麻煩罷了。”
紀云舒:“多謝殿下提點?!?/p>
青王的氣也消了大半,揮了揮手示意屬下撤走,他便也轉身從另一邊下樓離開了。
烏泱泱的一群人離開了雕樓小筑,偌大的地方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司空長風仍然心有不服,方才若不是紀云舒攔著,他絕不會任由青王等人這么輕易地離開。
“怎么,還生氣呢?”紀云舒瞧見他的神色,“那是青王,北離蕭氏皇族,天潢貴胄,這又是在天子腳下,得罪不起。”
司空長風:“皇子就能濫殺無辜了嗎,你是沒看見他剛才怎么對那個侍衛(wèi)的,在他眼里,人命就是賤如草芥?”
“家奴,那便是生死都由他來定,翻遍律法你也找不到一條能治他罪的條例?!奔o云舒好聲好氣的安撫著,“你只能說他缺德,人品差,但算不上違法?!?/p>
司空長風:“我就是見不慣這種事情,天啟城是這北離第一城,竟是這種地方?!?/p>
“說起來,你怎么會到這兒來,是知道東君在天啟,特意來尋他的?”聽見百里東君的名字,他這才情緒好了些,“我聽聞鎮(zhèn)西侯府的小公子到天啟城參加學堂大考了,就想來看看他,那家伙不是一直想喝秋露白嗎,所以我才到了雕樓小筑。只是沒想到,酒沒買上,還遇上這種讓人生氣的事情?!?/p>
紀云舒:“好了好了,消消氣,不就是秋露白么,我給你弄,好讓你帶著去見東君?!?/p>
司空長風:“對了,他的考試結果如何,通過了嗎?”
“你來的剛好,明日就是學堂拜師禮,他就正式成為學堂弟子了?!奔o云舒笑瞇瞇地說著,“你是打算今天見他,還是等明天?”
司空長風:“稷下學堂......我能進去嗎?”
“若是換做旁人,自然是進不去,可你不一樣。”紀云舒眨了眨眼睛,“你是將來會成為槍仙的人,當然能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