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宛如絲絲縷縷的薄紗,悄然潛入靜謐的山洞。這微光,輕柔地披在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似是大自然為他們披上的一層夢幻羽衣。洞外,山間的霧氣宛如尚未散盡的薄愁,在樹木間纏綿徘徊。清脆的鳥鳴聲此起彼伏,宛如一首歡快的晨曲,宣告著新一天的到來,卻也絲毫未驚擾到山洞中那對沉浸在獨特氛圍里的人兒。
永琪的眼皮,如同被微風輕拂的花瓣,微微顫動著。他的意識,從混沌的深淵中,如緩緩升起的旭日般逐漸浮出水面。首先恢復的觸覺,如同一根敏銳的觸角,讓他感知到懷中那團溫暖而柔軟的存在,似是一團輕柔的云朵,又似是一團燃燒著溫暖的火焰。緊接著,嗅覺也蘇醒過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縈繞在鼻尖,這香氣,猶如一條無形的絲線,牽扯著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他再熟悉不過,這是小燕子身上獨有的味道,是能讓他在喧囂塵世中瞬間安定下來的味道。
他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還帶著剛從沉睡中掙脫出來的模糊與朦朧。低頭望去,只見小燕子蜷縮在他懷中,恰似一只在避風港中安睡的雛鳥。她身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里衣,那件精心繡著一只小燕子的肚兜,在不經意間松開了系帶,宛如一朵半掩嬌羞的花兒,露出她半邊如雪般白皙的肩膀和若隱若現(xiàn)的精致鎖骨。她的一縷青絲,調皮地散落在臉頰旁,隨著她均勻而輕柔的呼吸,輕輕起伏著,那長長的睫毛,在晨光的輕撫下,投下一片如夢幻般的陰影。
永琪的心,像是被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投入平靜湖面,猛地漏跳一拍,隨后便劇烈地鼓動起來,仿佛要沖破胸膛,去擁抱這份突如其來的悸動。他從未見過小燕子如此毫無防備的模樣,平日里那個如同春日里跳躍的小鹿般活潑跳脫、總是用清脆笑聲劃破天際的姑娘,此刻卻安靜得宛如一幅被時光定格的水墨畫,美得令人窒息,讓他的目光再也無法挪開。
“小燕子……”他在心中無聲地喚著她的名字,喉結如同被施了魔法般,上下滾動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在心底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那感覺,像是春日里第一縷暖陽下破土而出的嫩芽,帶著對世界的懵懂與渴望;又像是夏日里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來得猛烈而無法抵擋,將他內心深處那扇一直緊閉的情感之門狠狠沖擊。
多少個日夜,他都想這樣抱著她,現(xiàn)在如同守護一件最珍貴卻又不能示人的寶藏。而現(xiàn)在,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躺在他懷中,近在咫尺,他只需輕輕一攬,就能將她完全擁入懷中,感受她的溫度,聆聽她的心跳。
永琪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讓她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的手掌,輕輕貼在她纖細的腰肢上,隔著那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膚的溫度,那溫度,如同傳遞著一種神秘的信號,讓他的心跳愈發(fā)紊亂。這一刻,他忘記了禮教的束縛,忘記了身份的差異,腦海中只剩下懷中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姑娘,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像是刻在他靈魂深處的印記。
“嗯……你醒了?”小燕子在他懷中輕輕扭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無意識的嚶嚀,那聲音,宛如清晨山林間鳥兒的第一聲啼叫,輕柔而又帶著一絲慵懶。永琪的身體瞬間僵直,心跳如擂鼓般震響在自己耳邊,他生怕這輕微的動作會驚醒了她,破壞這如夢似幻的美好瞬間。但為時已晚,小燕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著,那一雙明亮的眸子,帶著剛從睡夢中蘇醒的懵懂與迷茫。
當她的視線對上永琪熾熱的目光時,那眼中的睡意頓時消散無蹤,宛如晨霧在陽光的照耀下瞬間蒸發(fā)。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小燕子這才驚覺自己的衣衫不整,大半個肩膀都暴露在外,肚兜也歪斜著,幾乎遮不住什么。
“??!”她驚呼一聲,臉頰瞬間染上如晚霞般的酡紅,那紅色,像是被點燃的火焰,迅速蔓延到耳根和脖頸,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羞澀的氛圍中。她慌亂地抓起散落在一旁的外衣,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手指卻因為太過緊張而不聽使喚,怎么也穿不好。“你、你這流氓!不許看了!”她羞惱地喊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那顫抖中,既有羞澀,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永琪如夢初醒,連忙別過臉去,耳根紅得幾乎要滴血,仿佛被夕陽余暉親吻過的云朵?!皩ΑΣ黄?,小燕子,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像是在努力吞咽下這份突如其來的尷尬與悸動。
山洞里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宛如一曲無聲卻又充滿張力的樂章。小燕子背對著永琪,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衣衫,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膛,她能感覺到永琪的目光曾在自己身上停留,那目光滾燙得像是要在她皮膚上烙下印記,讓她的心如同小鹿亂撞般難以平靜。
“昨晚……謝謝你照顧我?!庇犁髀氏却蚱瞥聊曇糨p柔得如同山間微風拂過花瓣,“我記得我發(fā)燒了,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對嗎?”
小燕子系好最后一根衣帶,深吸一口氣,這才轉過身來,但眼神仍然躲閃著不敢直視永琪,仿佛那目光是一團熾熱的火焰,會將她融化。“嗯……你燒得很厲害,我、我用濕布給你降溫,后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變成了囁嚅,像是在訴說一個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秘密,又像是在回憶一段讓她心跳加速的過往。
永琪的目光落在小燕子紅腫的眼睛上,心中一緊,像是被一根無形的針輕輕刺痛。“你哭過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去拭去那可能殘留的淚痕,卻在半空中停住,緩緩收回,仿佛那只手承載著太多的情感,讓他不敢輕易落下。
小燕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搖搖頭又點點頭,那動作,像是一只迷茫的小鹿在尋找方向。“我……我怕你……”她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如同被風吹斷的絲線,“你流了好多血,又發(fā)高燒,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我只能這樣抱著你……讓你發(fā)發(fā)汗,要不我看著你那樣,你死了我怎么辦?”
永琪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一陣酸澀與溫暖交織的感覺涌上心頭。他從未見過小燕子如此脆弱的一面,那個總是笑得沒心沒肺、天不怕地不怕,仿佛能將全世界的煩惱都踩在腳下的小燕子,竟然為了他哭了。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臟又酸又漲,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幾乎要融化成一灘春水。
“你說什么,你害怕我死了,你害怕我出事,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我沒事了,真的?!彼崧暟参康溃@次沒有猶豫,輕輕握住了小燕子的手。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像是一個堅固的港灣,完全包裹住她的手,傳遞著一種無聲的力量。
小燕子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永琪的手堅實而有力,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她想起昨晚的驚惶無助,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如同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孤舟。她記得自己是如何心急如焚地撕下裙擺,用顫抖的雙手為他包扎傷口,那布料摩擦著他的肌膚,也刺痛著她的心;她記得又是如何一次次地用冷水浸濕毛巾,輕輕擦拭他滾燙的額頭,每一次觸碰,都像是觸碰著自己的心跳;她更記得,在絕望與無助中,是如何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試圖給他溫暖,仿佛這樣就能將他從死神的手中奪回。
永和宮的佛堂內,檀香繚繞。愉妃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面前的金身佛像慈悲垂目,卻照不進她陰霾密布的心房。
"佛祖在上,信女誠心祈求..."她的聲音細若蚊吶,卻在寂靜的佛堂內清晰可聞,"保佑我兒永琪平安歸來...若他能安然回宮,信女發(fā)誓再也不阻攔他和小燕子..."
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滑落,在青石地面上濺起微不可察的水花。她日夜在此祈禱,自永琪離開,她便再未踏出佛堂半步。
佛堂外,宮女們屏息靜立,不敢打擾。大宮女翡翠手捧食盒,憂心忡忡地對身旁的琥珀低語:"娘娘又沒用膳,這樣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琥珀嘆了口氣,目光投向佛堂緊閉的雕花木門:"自五阿哥出走,娘娘就像變了個人。昨兒夜里我守夜,聽見娘娘在夢里還喚著五阿哥的名字..."
佛堂內,愉妃的祈禱聲漸漸哽咽:"是額娘錯了...不該那般固執(zhí)己見...不該以死相逼..."她想起那日永琪跪在她面前,眼中含淚卻堅定無比地說"兒子此生非小燕子不娶"的場景,心如刀絞。
香爐中的檀香即將燃盡,一縷青煙裊裊上升,在佛像前盤旋不散。愉妃恍惚間似在那煙霧中看到了永琪兒時的笑臉——那個總愛拽著她衣袖喊"額娘"的小阿哥,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安好?
"娘娘..."翡翠終于忍不住輕輕叩門,"該進藥了。"
愉妃恍若未聞,只是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肩膀微微顫抖。往日的驕傲與固執(zhí)在此刻土崩瓦解,唯有一個母親對兒子最純粹的牽掛與悔恨。
暮色四合,永和宮西側的偏殿內,銅鏡映出一張精心妝點的容顏。欣榮手持象牙梳,慢條斯理地梳理著如瀑青絲,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小燕子死了,永琪就是我的了。"她對著鏡中的自己輕聲呢喃,眼中閃爍著志得意滿的光芒。燭火跳動,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投下變幻莫測的陰影。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桂嬤嬤掀簾而入,福身行禮:"福晉,阿遠求見。"
欣榮手中的梳子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急切:"讓他進來。"
阿遠低頭疾步入內,跪地叩首:"奴才給福晉請安。"
"起來回話。"欣榮放下梳子,轉身面對來人,強壓著心中的期待,"事情辦得如何了?"
阿遠不敢抬頭,聲音發(fā)顫:"回福晉的話,那還珠格格和五阿哥...他們...他們掉下山崖了..."
"什么?"欣榮猛地站起,梳妝臺上的胭脂水粉被衣袖帶倒,滾落一地。她臉色瞬間煞白,又轉為漲紅,"誰讓你們動五阿哥的?我要的是小燕子的命!永琪是我夫君!你們這群廢物!"
她的聲音尖利如刀,在殿內回蕩。桂嬤嬤連忙示意阿遠退下,自己上前扶住渾身發(fā)抖的欣榮:"福晉息怒,當心身子..."
欣榮一把甩開桂嬤嬤的手,眼中怒火燃燒:"息怒?他們害我守寡,叫我如何息怒!"她抓起案上的茶盞狠狠擲向地面,瓷片四濺,"阿瑪派來的都是些什么蠢貨!連個人都殺不準!"
桂嬤嬤跪地收拾碎片,低聲道:"福晉,現(xiàn)在發(fā)火也無濟于事。當務之急是想想對策..."
欣榮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走到窗前,望著永和宮主殿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愉妃那邊可有動靜?"
"聽說愉妃娘娘日夜在佛堂祈禱,已經多日未好好用膳了。"桂嬤嬤湊近幾分,聲音壓得更低,"若五阿哥真的...那福晉您..."
欣榮冷笑一聲:"我?我自然還是五福晉。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一日不確定永琪生死,我就一日不會放棄。"她轉身走回梳妝臺前,對著銅鏡整理鬢角,"傳話給阿遠,讓他們繼續(xù)搜尋,務必找到五阿哥...至于小燕子,"她的手指劃過鏡面,停在映出的自己脖頸處,"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桂嬤嬤會意,眼中閃過陰狠:"老奴明白。若找到還珠格格的...尸首...定會讓她'體面'地回到皇上面前。"
欣榮滿意地點點頭,從首飾盒中取出一支金鳳簪遞給桂嬤嬤:"讓他們辦事利索些。記住,五阿哥必須活著回來。"
養(yǎng)心殿內,乾隆負手立于窗前,望著漸沉的暮色出神。自從小燕子和紫薇離宮,這座宮殿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生氣。案幾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無人批閱,連最愛的碧螺春也失了滋味。
"皇上,傅恒大人求見。"太監(jiān)高無庸輕聲稟報。
乾隆猛然回神:"宣。"
傅恒疾步入內,單膝跪地:"臣參見皇上。"
"可有消息?"乾隆迫不及待地問道,連平日的禮數都顧不得了。
傅恒抬頭,神色復雜:"回皇上,臣等在均縣發(fā)現(xiàn)了額駙、明珠格格,還有班畫師、晴格格以及一位陌生男子。他們...他們手牽手在街市采買,看起來安然無恙。"
乾隆眉頭緊鎖:"永琪和小燕子呢?"
"這..."傅恒面露難色,"尚未發(fā)現(xiàn)五阿哥和還珠格格的蹤跡。"
乾隆一掌拍在案幾上,茶盞震動:"什么叫尚未發(fā)現(xiàn)?他們不是應該在一起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慮,"加派人手,給朕一寸一寸地找!活要見人,死要..."話到此處,他突然哽住,不敢也不愿說出那個字。
傅恒深深叩首:"臣遵旨。已經增派了三百精兵沿山搜尋,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乾隆揮揮手示意傅恒退下,獨自走到殿外廊下。夜色已深,一輪孤月懸于天際,清冷的月光灑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起幽幽藍光。
"小燕子...永琪..紫薇."乾隆喃喃自語,心中涌起無限悔恨。他想起那日金鑾殿上,小燕子含淚喊出的那句"皇阿瑪",紫薇斬釘截鐵說自己不配和她娘在一起,想起永琪跪地求情時堅定的眼神。若時光能倒流,他絕不會下那道處斬的旨意。
不知不覺間,乾隆已踱步至漱芳齋。院門緊閉,內里漆黑一片。高無庸連忙命人掌燈,卻被乾隆制止:"不必了,朕自己走走。"
推開熟悉的院門,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照亮了院中的一草一木。那架秋千靜靜懸掛在桂花樹下,仿佛還在等待它的主人歸來。乾隆緩步上前,輕輕撫過秋千上的繩索,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小燕子手心的溫度。
"皇阿瑪,這是斑鳩的熱巧克力,喝了可以讓人開心!"記憶中,小燕子銀鈴般的笑聲在耳邊回響。乾隆閉了閉眼,喉頭滾動。這個從天而降的民間格格,不知何時已在他心中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皇上..."小路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夜深露重,保重龍體啊。"
乾隆恍若未聞,只是望著秋千出神。許久,他才輕聲問道:"小路子,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小路子低頭不敢作答。乾隆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地說道:"若他們能平安歸來,朕定要好好補償..."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一名侍衛(wèi)飛奔而來,跪地稟報,"皇上,山西巡撫八百里加急奏報,在靈巖山腳下發(fā)現(xiàn)疑似五阿哥和還珠格格的蹤跡!"
乾隆渾身一震,眼中迸發(fā)出希望的光芒:"備馬!朕要親自前往!"
小路子大驚:"皇上,使不得啊!夜深路遠..."
"閉嘴!"乾隆厲聲喝道,"朕的兒子和女兒生死未卜,朕豈能安坐宮中?傳旨,即刻準備鑾駕,朕要連夜出京!我要親自去接他們回家"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整個紫禁城瞬間沸騰起來。而在永和宮的偏殿內,欣榮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突然亮起的燈火,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桂嬤嬤,"她聲音冰冷,"立刻傳信給我阿瑪,就說...皇上可能要親自去找五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