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辭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林婉兒,隨即請她在崇明宮待上一夜,幫自己遮掩去向,她出宮去查查今日的事情,不能白白替人背了鍋。
隨后殊辭讓婉兒把她的丫鬟叫進來幫她遮掩,然后她扮做林婉兒的丫鬟出宮幫她取東西。
殊辭出了皇宮,一路飛檐走壁,來了范府。
范閑此刻正在房中照看滕子京,今日忽然被人殺,雖然他早有防備,但奈何寡不敵眾,若非那致命一擊不知怎的被莫名化解了,此刻躺在這里的,還得多他一個。
不過那個程巨樹想來應該是救不回來了,今日他下了死手,即便內(nèi)傷不足致死,但那半日散也足夠要他的命了。
此刻看著昏迷不醒的滕子京,范閑心中甚是寒涼,想起那些人與他說的,那些刺客死的死,傷的傷,眼下自己也沒甚大礙,此時便如此算了。
他沒甚大礙便算了,那滕子京呢?
今日之事原本他可以不趕來救他的,可就為了一句朋友,差點為他失了性命。
想起今日和那幾個刺客的交手,范閑開始細細回想其間的細節(jié)。
他從來不知道他練的所謂霸道真氣,還能在危急時刻自動護住心脈的,可那道淡藍色的防護罩一般的屏障又是哪來的?
莫名地,他便想起了殊辭送他的那顆珠子,他伸手扯著紅線把珠子拿了出來,原本完好無損的玉石,此刻已有了裂隙,仿佛輕輕一碰便會碎了。
他這樣想著,就見著下一刻那顆珠子化為瑩光,像螢火蟲一般,徐徐往門外飛去。
他追著瑩光往門外去,卻不想剛走到院中,便聽見屋頂傳來細碎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房頂窺視。
范閑“誰在上面?”
范閑腳尖朝著地下輕輕一點,隨即便飛上了屋頂。
#范閑“殿下,你怎么......”
他看見飛上屋頂?shù)默摴鉀]入殊辭體內(nèi),一切便已然清晰明了。
殊辭“進屋說?!?/p>
殊辭見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于是拉著他從房頂下去,轉(zhuǎn)身推著他進了屋內(nèi)。
#殊辭“我聽說你的手受傷了?”
她關上門,一回身便瞧見范閑委屈著一張臉看著自己,蔫蔫地也不說話。
殊辭嘆了一口氣,伸手檢查了一下他的手臂,見自己摸著他左肩的時候他皺了一下眉頭,于是從懷中掏出一瓶藥遞給他:
殊辭“藥效應該比太醫(yī)給的好些?!?/p>
#范閑“殿下幫我上藥?”
他伸手拉著殊辭的衣袖,輕輕拽了拽。
殊辭別過眼去,心中再次默默地嘆了口氣,若她有范閑這功力,她爹娘何至于把她扔惑心境來。
借著幽微的燭火,殊辭繞過中庭朝著安置滕子京的房間走去。
范閑“殿下你怎么知道......”
#殊辭“我來了有一會兒了?!?/p>
潛臺詞便是,該探清楚的,她多已經(jīng)查看完了。
殊辭進屋后便徑直走到滕子京身邊,她微微俯身給他探了探脈,雖然避開了致命傷,但經(jīng)脈寸斷,陷入昏迷。
殊辭“有紙筆嗎?”
#范閑“殿下能治?”
范閑驚訝地看著殊辭,似乎沒想到她的醫(yī)術竟然也這么好。
殊辭瞧著他的反應,自是知道他在驚訝些什么,于是笑著道:
殊辭“我在宮中沒有可信之人,就連身邊的丫鬟都是陛下的人,為求自保,便偷偷學了醫(yī)術?!?/p>
她一邊說,一邊跟著范閑的腳步,來到書案邊,也不必范閑相請,直接便坐下寫起了治療方案。
范閑看著她一身丫鬟的打扮,顯然是偷偷溜出宮的。
上次見面她分明還囑咐自己,不是要命的大事不要去找她,可眼下只是聽了自己遇刺,便連夜跑了來。
還有那顆珠子,她嘴上說著要自己好自為之,可早已把救命的東西給了他。
#范閑“殿下......”
殊辭“嗯?”
殊辭正在全神貫注寫醫(yī)案,聽見他叫自己,便隨口應了,卻不見他的下文,于是轉(zhuǎn)頭瞥了他一眼,見他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于是又埋頭繼續(xù)寫了起來。
庭中水車帶起流水淙淙,屋內(nèi)忽地便陷入了靜謐,范閑在殊辭身后靜靜佇立,眼神落在她那一手漂亮的瘦金體上,心中暗自感嘆,怎么同是穿越的,人家這字就寫得行云流水的。
隨即又想起來正事,于是走到殊辭身邊看著她問到:
#范閑“殿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范閑回來之后,與范建也聊了許多,他說眼下誰是兇手尚未可知。
他爹一個戶部尚書,手上還握有陛下一部分的紅甲騎士,就連他都無法事先知曉是誰想要買兇殺他,可殊辭又是如何知道,林珙與司理理勾結(jié)的?
還有,看這眼下的情況,只怕是之前誰都沒有想到,司理理會是北齊的暗探,殊辭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