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時間不太久,可能就是月前那伙人!”他轉(zhuǎn)頭看向石室角落,那里堆著些腐朽的木箱,箱板早已被潮氣蝕得發(fā)軟,上面印著個模糊的狼頭印記,獠牙猙獰,“是黑風寨...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新的,時間不太久,可能就是月前那伙人!”他轉(zhuǎn)頭看向石室角落,那里堆著些腐朽的木箱,箱板早已被潮氣蝕得發(fā)軟,上面印著個模糊的狼頭印記,獠牙猙獰,“是黑風寨的人?!?/p>
“黑風寨?”海棠皺眉,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據(jù)點里看過的周遭勢力檔案,“那伙人是蛇頭山山頭的兩百余人的強盜團伙,表面是流民地痞江湖游俠拼湊而成,內(nèi)里的暗手卻是金國的武將高層在掌控?!彼D了頓,疑惑更甚,“半年前外家在燈下黑設(shè)伏,不是說已經(jīng)將他們剿滅了嗎?”
“估計有漏網(wǎng)之魚?!睆埿咛唛_一個木箱,里面滾出幾顆生銹的鐵彈,彈身上還沾著黑褐色的污漬,“我看情報,本家那位也查不出是誰領(lǐng)頭,這活干得未免太粗糙。竟能讓他們逃到這種地方來?”
他目光掃過青銅樹的裂口,那里少了樣東西,“他們要的不是青銅樹本身,是樹底下鎮(zhèn)著的東西?!?/p>
話音剛落,那鎖鏈拖動的聲音忽然近了許多,“嘩啦——嘩啦——”,還伴著沉重的喘息,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從陰影里靠近,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發(fā)顫。
火折子上的火苗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石壁上的影子扭曲著、拉長著,仿佛要從巖石里撲出來。
海棠下意識將匕首橫在胸前,寒光映著她緊繃的側(cè)臉,卻見張玄策忽然將她往身后一拉,沉聲道:“小心。是守靈?!?/p>
從石室盡頭的陰影里,緩緩走出來個渾身裹著深綠藤蔓的身影,足有丈余高,它的臉被濃密的苔蘚遮住,只露出兩只燈籠似的發(fā)光綠眼,幽幽地盯著兩人。
它手里拖著條銹跡斑斑的鐵鏈,鏈環(huán)足有碗口粗,鏈端鎖著塊巨大的青石,每拖動一步,都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溝壑。在看到青銅樹的裂口時,忽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鳴,像是無數(shù)冤魂在同時哭喊,鐵鏈猛地繃緊,“哐當”一聲,青石重重砸在地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震得頭頂?shù)那嚆~枝椏都簌簌作響,幾片銹蝕的銅葉應(yīng)聲墜落。
“它被驚動了?!?/p>
張玄策從懷里摸出張黃符,指尖捏著符角,“這靈物守了青銅樹千年,結(jié)界一破,它的靈智也快散了,如今只剩護樹的本能?!?/p>
“你的內(nèi)力夠嗎?還是你去引開,我來!”海棠捏緊匕首道。
“可以!”張玄策點頭,偏頭看海棠臉上謹慎又擔憂,心里想著內(nèi)力靈氣不夠的話,精神海里上世魂體里殘留的能量還能用一用!
正說著,守樹靈嘶吼著撲了過來,周身的藤蔓如長鞭般抽向兩人,竟靈活地纏上了空中的青銅枝椏,借力向他們蕩來,帶起一陣腥冷的風。
“好,我去引開它?!?/p>
海棠足尖一點巖壁,借力往后躍開丈許,匕首精準地削斷幾根襲來的藤蔓,卻見那些斷藤落地后竟迅速生根,轉(zhuǎn)眼間就冒出細密的根須,頂破石縫長出新的嫩芽,綠油油的,透著股詭異的生機。
張玄策將黃符往青銅樹的裂口上一貼,符紙瞬間燃起幽藍的火焰,沿著斷口蔓延開來,火焰順著樹干游走,那些布滿枝椏的青銅紋路竟像是活了過來,次第亮起淡淡的金光,將整個石室照得亮了幾分。
他趁機取出鈴鐺撥動出一串奇妙的古老韻律,守樹靈的動作猛地頓了頓,綠眼里的兇光似乎淡了些,望著那些金光,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嗚咽,像是在悲鳴,又像是在遲疑。
海棠單手吊在青銅枝椏纏繞著藤蔓上,看守樹靈眼底兇光漸退的剎那停了下來攻擊,她也松了口氣,就在這時
石室角落里忽然傳來“嗤”的一聲輕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刺破了。
緊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猛地彌漫開來,腥得發(fā)膩,竟比陰河的水汽還要霸道,瞬間壓過了青銅樹的古樸氣息。
海棠鼻尖一刺,心頭驟緊——這不是尋常的血味,里頭混著股極沖的怨氣,像是用百十條人命煉制過的邪物。
她猛地轉(zhuǎn)頭,只見方才張玄策踢開的木箱堆里,不知何時滲出了暗紅的液體,正順著石縫往青銅樹的方向流淌,所過之處,連地上新生的藤蔓都瞬間枯萎發(fā)黑。
“不好!”張玄策的聲音也沉了下去,他盯著那道血線,忽然瞥見木箱殘骸里露出的半截黑幡,幡角繡著個扭曲的骷髏頭,“是血引!有人早就布了暗手,算準了我們(張家)會試圖修復(fù)結(jié)界,用血氣激化守樹靈的兇性!”
話音未落,那股血氣已纏上青銅樹的金光。原本柔和的光芒像是被潑了滾油,瞬間劇烈地閃爍起來,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
守樹靈猛地抬頭,綠眼里剛剛淡去的兇光轟然暴漲,比先前更甚數(shù)倍,連眼白都染上了血絲。它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不再是遲疑的嗚咽,而是純粹的暴戾嘶吼,鐵鏈“哐當”一聲甩得筆直,竟硬生生將那鎖著的青石拽得離地半尺!
“它被血氣沖散靈智了!”海棠揮匕首格擋開一根帶著倒刺的藤蔓,那藤蔓此刻竟像是鐵條般堅硬,撞在匕首上震得她虎口發(fā)麻。更可怕的是,藤蔓上沾了血氣,觸到石壁便蝕出一個個小坑,“是黑風寨的余孽?金國?還是另有其人?”
張玄策收起鈴鐺正掐訣維持著結(jié)界,額角已滲出汗珠:“不管是誰,這血引的血氣與青銅樹的靈脈相沖,守樹靈護樹心切,此刻只認‘入侵者’二字!”
他余光瞥見守樹靈拖著青石猛地砸向青銅樹的裂口,顯然是想阻止金光修復(fù),忙從懷里又摸出三張黃符,“海棠,用血祭咒線!只有它能暫時隔絕血氣,我爭取時間補全符文!”
海棠立刻會意,反手從發(fā)間拔下根銀簪,刺向掌心。血珠涌出的瞬間,她指尖迅速在半空勾勒出咒線的紋路,將血珠彈向那道流淌的血線。血珠落地的剎那,竟在空中凝成道暗紅的光網(wǎng),暫時擋住了血氣的蔓延。
可這阻攔只撐了片刻,但也足夠……
守樹靈見狀,忽然猛地將鐵鏈往地上一砸,青石落地的巨響震得整個石室都在搖晃,那些藏在暗處的血引仿佛被激活,又有十幾道血線從石壁的縫隙里滲出來,四面八方地涌向守樹靈。
“吼——!”守樹靈沐浴在血氣中,身形竟肉眼可見地漲大了一圈,藤蔓間爆出根根青筋般的紅絲。它忽然放棄攻擊青銅樹,轉(zhuǎn)而將那雙燃著血火的綠眼死死盯住海棠,鐵鏈帶著破風的銳響,直挺挺地掃了過來——這一次,它的目標不再是“護樹”,而是要將眼前所有活物撕碎。
海棠拉住藤蔓在青銅樹枝間蕩過,躲開因鐵鏈甩動打過來的石子,那些石子砸到她身后的樹干間發(fā)出“咚咚咚”的響動。
看著眼前靈活的入侵者,守樹靈嘶吼著轉(zhuǎn)身撲向洞頂,鐵鏈瘋狂地甩動,撞在青銅枝椏上發(fā)出刺耳的金屬聲,整個石室都在搖晃,它打算同歸于盡。
張玄策補好結(jié)界,看著簌簌掉落的石塊,臉色一變,飛撲上去將臉色蒼白吊在藤蔓間的海棠攬抱進懷中。
“快走,要塌了?!?/p>
兩人順著守樹靈讓開的缺口往石室深處跑,身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碎石如雨點般落下,幾截斷裂的青銅枝椏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海棠攀著他的肩頭回頭望去,只見守樹靈用身體擋在青銅樹前,藤蔓死死纏住墜落的巖石和搖晃的枝椏,綠眼里最后一點光芒漸漸熄滅,最終化作一堆枯萎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