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策接過鱗片,指尖捻著那片冰涼堅硬的鱗甲,又看了看方才找到的碎玉,沉聲道:“方才我和海棠發(fā)現(xiàn),隕玉的碎塊上有生物啃噬的齒痕,能量也被吸盡了?!?/p> ... 更多精彩內容,盡在話本小說。" />
張玄策接過鱗片,指尖捻著那片冰涼堅硬的鱗甲,又看了看方才找到的碎玉,沉聲道:“方才我和海棠發(fā)現(xiàn),隕玉的碎塊上有生物啃噬的齒痕,能量也被吸盡了?!?/p>
他將碎玉遞過去,四人圍在一處,借著油燈跳動的光仔細比對。蛇皮上的紋路與碎玉齒痕邊緣的刮擦印記隱隱相合,答案已呼之欲出。
“應該是這條蛇做的?!焙L闹钢咂み吘壍哪p處,“這尺寸,展開來怕是有五六丈長,比族里記錄族人見過最粗的蟒蛇還粗上一倍多?!?/p>
張正坤接口道:“它應該是從別處順著暗河鉆進來的,結果被這隕玉擋住了去路——暗河到這兒被截住,青銅林那邊的縫隙又太窄,還設著機關,便被困在了這里?!?/p>
張景則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那它啃隕玉是為了……打洞出去?”
“多半是。”張正坤點頭,目光掃過隕玉上那些寬大的孔洞,“這些洞說不定就是它啃出來的?!?/p>
海棠補充道:“只是它沒料到,隕玉的能量會讓它產生異變。你看這鱗片上的瑩光,依我估計,它怕是借著隕玉的能量進化了,都快化蛟龍了?!?/p>
張景則恍然大悟:“難怪它打穿了洞也不走,把這里當成老巢!暗河水里飄著蛇那種腥氣,那邊還有新蛻下來沒幾日的蛇蛻呢……”
張正坤接話:“這隕玉既能讓它進化,又能當食物,換成是我也舍不得走。估計是靠著啃噬隕玉,不僅長了靈智,還打通了這幾個孔洞……說不定現(xiàn)在就藏在哪個暗處盯著咱們?!?/p>
油燈的火苗輕輕晃動,映著四人凝重的臉。五六丈長、即將化蛟的巨蛇,還生了靈智,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這么說來,剛才那‘嘩啦’聲,怕是它在隕玉里鉆洞弄出來的動靜?”張景則想起先前那詭異的聲響,后背泛起一陣涼意。
話音剛落,裂谷底部的河流忽然“嘩啦”一聲翻涌起來,水花濺起三尺高,緊接著,一個模糊的黑影從水中探出頭,正對著他們所在的崖邊,仿佛也在窺視。
四人瞬間戒備,武器出鞘的脆響在裂谷間回蕩,與底下的水聲交織在一起,透著股山雨欲來的緊張。
那黑影在水中只露頭片刻,便又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水面很快恢復平靜,仿佛方才的異動只是錯覺。
可四人都看得真切,那東西脖頸粗壯如磨盤,覆蓋著青黑色的鱗甲,每一片都有半個巴掌大小,在幽暗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光澤,邊緣還沾著未干的水汽。
最驚人的是它的頭——既有著蟒蛇的扁闊,卻又生著一對短粗的灰黑色犄角,角尖泛著瑩白,應是被隕玉的能量浸潤過;嘴角兩側垂著數(shù)根銀白的須,隨著水流輕輕擺動;而當它抬頭的剎那,眾人分明看見它的身下竟生著兩只爪子,正牢牢扣著河底的巖石,爪尖嵌入石縫,留下深深的印痕。
這分明是一條介于蟒與龍之間的黑色蛟蟒,是靠著隕玉能量硬生生蛻變成的靈物。
“果然化蛟了!”張正坤握緊短刀,聲音發(fā)緊,“這體型……怕是不止五六丈!”
正在這時,那蛟蟒張開大嘴猛的從水里彈射而來……
“散開!”張玄策一聲低喝,長劍“噌”地出鞘,寒光瞬間劃破黑暗,腳下在巖石上猛地一蹬,借勢將身側的海棠往側邊推去,自己則迎著那股腥風縱身而上,劍尖如點星,死死鎖定鱗甲拼接的縫隙——那是蛟蟒身上最薄弱的地方。
“鐺!”金鐵交鳴的脆響在裂谷中炸開,長劍劈在鱗甲上,竟被硬生生彈開,只在堅硬的甲片上留下一道淺白的痕跡。
蛟蟒吃痛,發(fā)出一聲震耳的嘶鳴,粗壯如桶的巨尾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道橫掃而來,所過之處,崖邊的碎石被掃得漫天飛濺,如同一陣密集的石雨。
張景則反應稍慢退的慢了些,肩頭被一塊拳頭大的碎石擦中,頓時疼得悶哼一聲,踉蹌著摔倒在地。
海棠一站穩(wěn),立刻摸出發(fā)間系著的銀鈴,指尖用力一捻,一串清脆急促的鈴聲穿透水聲,直刺蛟蟒的耳孔。這鈴聲是張家祖?zhèn)鞯目仂`秘音,??司中八?,蛟蟒雖已化靈,卻仍受其擾,扭動的身軀猛地一滯,豎瞳中閃過一絲明顯的煩躁,攻勢也緩了半分。
就是現(xiàn)在!
張玄策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左手迅速摸出懷中的鬼璽,借著下墜的力道,將刻滿麒麟紋的璽面狠狠按向蛟蟒的頭顱。
鬼璽甫一接觸鱗甲,上面的麒麟紋路便驟然亮起耀眼的金光,一股沛然的正氣如潮水般擴散開來,所過之處,蛟蟒的鱗甲竟“滋滋”泛起白煙,像是被烈火灼燒。它吃不住這股力量,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劇烈扭動,試圖掙脫金光的束縛。
張正坤見狀,一個翻滾撲到張景則身邊,半拖半扶地將他拽到一塊巨石后隱蔽起來。隨即他反手抽出腰間短刀,借著蛟蟒被鬼璽壓制的空檔,猛地沖向其腹部——那里的鱗甲顏色較淺,明顯比其他部位薄弱。短刀帶著風聲刺入,雖只入肉半寸,卻已足夠讓蛟蟒暴怒,一股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帶著淺淡的腥以及濃郁的香,濺落在巖石上,石頭竟生長出一朵朵血紅色的花。
“吼!”蛟蟒徹底被激怒,巨口猛地一張,一股濃郁的綠色霧氣從口中噴出,如同一團毒云,朝著四人所在的方向彌漫開來。
海棠急忙從懷中摸出一枚鴿卵大的護心丹,指尖用力捏碎,白色的粉末隨內氣飄散,竟在他們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毒霧穩(wěn)穩(wěn)擋在外面。
她趁機翻身躍到一塊丈高的巨石上,手中的黑金短刀反手刺向蛟蟒的左眼——那是它身上唯一沒有鱗甲保護的地方。
蛟蟒反應極快,腦袋猛地一偏,短刀擦著它的眼瞼劃過,只在眼角留下一道血痕,殷紅的血珠瞬間滲出。但這一下也徹底激怒了它,掙脫鬼璽束縛的瞬間,兩根利爪如鐵鉤般朝著張玄策狠狠拍來,爪尖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勢要將這個傷了自己的人類撕碎。
張玄策足尖在巖壁上一點,旋身避開利爪,卻沒料到蛟蟒的尾巴竟從另一側掃來?!班亍钡囊宦晲烅?,他后背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頓時感覺氣血翻涌,喉頭涌上一股腥甜。但他眼神絲毫未變,借著這股沖擊力向后退開數(shù)步,穩(wěn)住身形后,反而握緊了長劍,目光死死盯著蛟蟒頭頂那對泛著瑩光的犄角——方才的纏斗讓他斷定,那對犄角正是蛟蟒力量的本源。
“我定住它,你砍它的角!”海棠也發(fā)現(xiàn)了,手中銀鈴的節(jié)奏陡然加快,鈴聲變得尖銳急促,如同一根根細針,刺得蛟蟒愈發(fā)焦躁,扭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反而露出了更多破綻。
張玄策應是,猛地將體內氣息一提,長劍再次泛起金芒,與鬼璽殘留的金光交織成一道耀眼的光帶。他借著蛟蟒被鈴聲擾得方寸大亂的瞬間,足尖在崖邊連點數(shù)下,身形如箭般再次沖向其頭顱,劍尖直指那對灰黑色的犄角,尤其是角尖那抹被隕玉能量浸潤出的瑩白——那里正是能量最凝聚的地方。
這一次,蛟蟒被鈴聲擾得反應慢了半拍,未能避開。只聽“噗嗤”一聲,長劍精準刺中左角,金芒與角尖的瑩光碰撞,爆發(fā)出刺眼的亮光。
張玄策手腕用力一旋,劍鋒順勢一挑,“咔嚓”一聲脆響,半截犄角被生生削斷!
金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白金色的能量液如噴泉般噴涌而出,蛟蟒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龐大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重重摔回河中,激起的水花如瀑布般將整個崖邊徹底淹沒。
河水翻涌了片刻,漸漸平息。蛟蟒浮在水面上,看著四個提著兵器戒備的人,斷角處的血珠混著白金色能量液不斷滴落,那雙豎瞳里的兇性與陰毒正隨著獨角斷裂一點點褪去,漸漸被一種孩童般的惶恐取代。
它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鱗片摩擦著水面,發(fā)出細碎的“沙沙”聲,聽起來竟有幾分可憐。
忽然,一陣細微的“嚶嚶”聲從水面?zhèn)鱽恚袷怯撰F受了委屈在啜泣,又像是有人用細弱的聲音在說話,直接鉆進四人耳中:“嗚……你們?yōu)槭裁匆蛭摇宜煤煤玫模銈兎且獊沓场?/p>
他們皆是一愣——竟是面前的蛟蟒在說話?這聲音帶著幾分稚氣,與它龐大的體型格格不入。
“我……我雖然長得大了點,可我還是個蛇寶寶?。 蹦锹曇衾^續(xù)嗚咽著,蛟蟒的頭顱輕輕晃動,像是在強調自己的“幼小”,“我從破殼就在這里,住了好久好久,從來沒吃過你們這種兩腳獸,洞里的骨頭都是以前來搶石頭的壞蛋自相殘殺留下的!”
這話引得張正坤和張景則同時看向張玄策,眼神里帶著“它說的是真的假的”的疑問。
海棠從懷里取出一瓶傷藥扔給張景則,示意兩人繼續(xù)戒備,自己則快步走到張玄策身邊,伸手想查看他的傷勢。
張玄策咳了好幾聲,捂著先前在秦嶺受傷的肩膀,由著海棠查看身體,安慰道:“傷到同一處了,不重,只是氣血翻涌。稍作休息,等氣血平息便無大礙。”
他抬頭看向眼前巨大的蛟蟒,又看了看石頭上綻放的紅色血花上淡淡的五彩靈光,道:“它確實沒傷過人,就連食譜上的動物也吃得不多,全靠啃食隕玉才長到這么大?!?/p>
否則它的血也孕育不出這種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