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隊,你和陸景陽昨晚不會深更半夜去陶珊珊和趙昂的家門口坐著的吧?快說說看,是不是你們陰魂不散的逼問方式,讓這兩個人煩不勝煩,所以才肯跟你們透露當年的事情?”
鄭然然狐疑的視線,來回在黃敏英和陸景陽的身上逡巡著,企圖發(fā)現(xiàn)貓膩。
“而且你們也太不厚道了!下班后跑去查案,也不叫上我和包子,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作第五小組的人?”
“就是啊,就算我昨天約了朋友一起去吃飯,但是既然要查案,也肯定會將筷子先放下的!”
包子在一旁附和道,被鄭然然一巴掌拍上了腦門:“吃吃吃,你怎么十句話里有九句都和吃的有關系?你個徹頭徹尾的吃貨!”
“我爸從小就教育我,人生在世,不過吃喝二字?!?/p>
眾人:“……”
鄭然然似乎懶得理包子,目光繼續(xù)掃向黃敏英和陸景陽。
黃敏英全程都十分淡定,倒是陸景陽,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他總不能跟鄭然然說,這些都是王瑞告訴他的吧?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
只能將提前編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昨天我下班也沒事,心里想著黑色鋼琴曲殺人案,實在是坐立不安,就又去了一趟陶珊珊所在的醫(yī)院里。在我的感化下,陶珊珊終于肯說出實話了,我還為此破費了不少?!?/p>
頓了頓,陸景陽又補充道,“因為陶珊珊說出的話,讓我覺得喬杉有可能出軌了,就又去找了趙昂。趙昂估計是最近心情太差了,又被我煩的不行,所以終于將知道的真相全都告訴我了?!?/p>
陸景陽這番話沒什么漏洞,但是鄭然然就是覺得很不對勁,因為太輕松了!
憑什么他們?nèi)フ亿w昂就碰了一鼻子的灰,陸景陽逼問一下就成功了?
鄭然然看向黃敏英問:“黃隊,就這樣?你昨晚沒跟著一起去?”
“沒有?!?/p>
黃敏英的語氣跟她的表情一樣淡定,“都是陸景陽一個人問出來的。”
她很給陸景陽面子,聽得陸景陽的心里喜滋滋的。
“你小子行??!”
鄭然然的話有點酸,似乎依然不敢相信陸景陽是走了什么狗屎運,一個晚上的時間,案子竟然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行了,現(xiàn)在不是討論怎么問出證詞的時候,而是分析出我們接下來的計劃?!?/p>
在鄭然然還要說點什么的時候,黃敏英及時打斷了他的話茬。
“根據(jù)現(xiàn)有的證詞,我們推斷出在琴房里藏著一個或是幾個人,這個人正做著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的非法勾當。而且學校里肯定有和此人勾結(jié)的人,否則這個人無法隨意進出琴房,在殺了人后還可以全身而退?!?/p>
“會不會是學校里的教工?”
鄭然然問,但很快他就自己否決了自己 ,“不對,教工可拿不出那么大筆的封口費?!?/p>
陸景陽在一旁開口道:“如今知道琴房里藏著一個‘有錢人’,那么我們接下來的調(diào)查方向,就要做出適當?shù)母淖兞?。如果真是變態(tài)的有錢人所為,那么在喬杉被侵犯之前,肯定還有其他受到傷害的女孩子,她們?nèi)缃裨谀睦铮渴撬肋€是活?為什么喬杉死后沒有人敢出來揭發(fā)琴房里發(fā)生的事情?
“還有,之前那個從二樓墜樓變成植物人的女孩子,是不是跟琴房里的人有關系?以及,在喬杉死后,警方封鎖了琴房,那個琴房里的人又去了哪里?之后還有沒有受害者遭遇他的毒手……”
陸景陽的話,讓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誰都知道喬杉絕不可能是唯一一個受害者,否則那日她獨自去琴房的時候,不會發(fā)出如此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教工也不會聽見琴房里偶爾傳來的哭聲。
可是這些人都沒有站出來指控“那個人”,則證明此人不但有錢,還很有權力。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有權利的人掌握著社會上最優(yōu)質(zhì)的資源,甚至是警方的調(diào)查方向、百姓的生殺大權。
“黃隊,你說這個琴房里的人,會不會就是丁文禮的后臺?所以他才三番五次地想要阻止我們繼續(xù)調(diào)查黑色鋼琴曲案子?!标懢瓣柌聹y道。
“很有可能?!秉S敏英皺眉。
“不管這個人是個什么背景,我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給挖出來。”
陸景陽的神色堅定,恍惚讓黃敏英想起當初調(diào)查樂嘉嘉綁架案的時候,他也曾這么態(tài)度決絕地對抗那些圍堵在警察局外的記者們,面對領導的阻撓,始終一臉正氣的模樣。
自始至終,陸景陽都沒有改變過。
黃敏英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眼中快速泛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在這時,鄭然然忽然驚呼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鄭然然,你干嘛一驚一乍的?可嚇死我了!”
包子坐在鄭然然的旁邊,被他突然起身的動作嚇到,有些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我忽然想起來一些事情……”
鄭然然神色慌張,說話也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陸景陽第一次看他這樣,不由得也有些緊張起來。
“你想到什么了?”黃敏英問。
“你們……你們還記得存放尸體的那架黑色鋼琴,琴腳處都有很嚴重的磨損痕跡嗎?”
“當然記得。”
“這些天,我一直絞盡腦汁都想不通這些磨損痕跡到底是怎么來的。但剛剛聽了你們的一番話,我忽然想到,如果那個在琴房里的有錢人真的有某些變態(tài)嗜好的話,那么那四個腳的位置,是不是用來綁人的?”
話音落,其他四個人同時一怔,神色都不是太好。
“繩子經(jīng)常和鋼琴的四個腳產(chǎn)生摩擦,時間久了就會磨損……”
“鄭然然,我覺得你的猜測不對,鋼琴的四個腳都在地上,怎么綁人?”
陸景陽提出了質(zhì)疑。
“如果……如果……”
說話間鄭然然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果鋼琴是側(cè)躺著的呢?人的雙手和雙腳就可以被完全舒展開,捆綁在鋼琴的四個腳上……當初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這臺老舊的三腳鋼琴,會無端的多加一個腳。本以為只是太老,鋼琴不穩(wěn)做的補救,現(xiàn)如今大概懂了它存在的意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