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剛子的手穩(wěn)穩(wěn)扶著方向盤,目光專注地落在前方路況,看似心無旁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膛里那顆心正不規(guī)律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清晰得像是要掙脫束縛。
夏世安的美,是一種不需要任何證明的存在,她美到……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會有人心甘情愿地愛她;即使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也會有人前赴后繼地朝她奔去。
關于這一點,剛子或許是最有發(fā)言權的人,那些在“盛世匯”對夏世安動過歪心思,試圖動手動腳的,往往剛冒出個頭,就會被他無聲無息地“按”下去。他做得干凈利落,從不張揚。
雖然,一開始是池騁吩咐他去做的,但后來,是剛子真心實意想去做的。
那些腌臜的人就不該湊到夏世安身邊,也不該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日子久了,守護成了習慣,美人也看得久了,剛子如果說自己從未心動過,那是騙人的。
只不過,剛子藏得很好,他從沒有在人前表露過這一份心思,可是此刻他從后視鏡看到夏世安小半邊側臉。
夏世安在說完那句話后便微微轉向車窗,陽光透過玻璃流瀉進來,在她纖長的睫毛和挺翹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光暈。
她只是那樣安靜地坐著,周身卻像籠著一層朦朧的光圈,美得不真實,既讓人想靠近看清,又令人不敢輕易驚擾。
剛子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盛世匯”見到夏世安,她就坐在吧臺的角落,背脊挺直,側影孤清,像一支浸在月色里的晚香玉,與周遭的喧囂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此刻坐在她身邊的池騁是怎樣的心情,也不愿去深想,剛子只是沉默地收緊手指,迅速掐滅了心頭那一絲不該有的悸動,喉結不自覺地輕輕滾動,他將所有翻涌的情緒都咽了回去。
池家宅子
原本冷清的宅邸終于多了幾分熱鬧。兜兜剛踏進門便清脆地喊了一聲:“姥爺!”
知道自己老婆和女兒要回來的池遠端,特意等在家里,一聽到自己小外孫喊自己,就從樓上‘噔噔噔’的跑下來。
“哎喲~我的小外孫回來喇~”池遠端對女兒有意見,卻不會牽連到無辜的孩子。
只是有些事……終究會波及到無辜的人,池遠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啊~心……挺大的,那心思也確實不太安分。
其實,池遠端也不是非得要池騁來繼承家里的一切,他也更不是什么重男輕女的人,只是想讓他放心,做出點實事來,這是最基本的。
而池佳麗……池遠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也不是沒想過培養(yǎng)她,只是她根本就不是那塊的料。
然而,這還沒完,池遠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教育上出了什么問題,池佳麗沒事就喜歡往國外跑,張口閉口都是國外“自由開放”。
池遠端也不是老古板,他也覺得出去看看沒什么,他們池家還是有這個送孩子出去見識的財力,甚至還以為有國內(nèi)的支撐,池佳麗就算在國外也沒吃過苦,還過得十分舒坦的——事實上,她也確實過得相當“滋潤”。
這不……最后,還給家里“滋潤”出了一個小外孫。
“爸~您先陪兜兜玩會兒,我上樓洗個澡休息一下?!背丶邀惪粗约豪习趾屯鈱O相處得這么融洽,自己也想去歇會兒。
鐘文玉被女兒挽著正要上樓,突然卻看到池騁的車正好停在了門口,她臉上露出了喜色,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家里人都到齊了。
池騁剛下車,便聽見屋內(nèi)傳來兜兜清脆的笑聲和父親難得的爽朗笑聲,他腳步微頓,沒想到今天家里這么熱鬧。
他下意識地理了理襯衫袖口,隨即轉身,向車內(nèi)的夏世安伸出手,這個細微的動作被站在門廳的池佳麗盡收眼底,她輕輕用手肘碰了碰母親,壓低聲音:“媽,你看小騁?!?/p>
鐘文玉聞聲望去,正見兒子小心翼翼地護著夏世安下車,她敏銳地注意到兒子抬手護在車門框上的動作——那樣自然而細致,是她從未見過的周到。
“這位姑娘是......”鐘文玉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卻又很快沉淀為審慎的觀察。
她想起上一次,池騁也帶過一個女孩回來,長得也不錯,只不過沒現(xiàn)在這位這么漂亮出眾,更不同的是那份通身的氣度,清冷出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池騁穩(wěn)穩(wěn)伸出手,夏世安自然地輕搭他的手臂,借力起身,兩人動作流暢默契,仿佛已經(jīng)演練過無數(shù)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