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霧還未完全散去,校門口的梧桐樹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灑下細(xì)碎的光影。慕銘雙手插兜,漫不經(jīng)心地往學(xué)校走去,昨晚的思緒依舊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他知道,自己必須和凌玉保持距離,為了彼此的未來,也為了壓抑那份不該有的悸動。
就在這時,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凌玉扎著高馬尾,背著粉色的書包,正哼著小曲兒,慢悠悠地朝著學(xué)校走來。慕銘的心猛地漏跳一拍,腳步不自覺地頓住。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轉(zhuǎn)身離開,可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咒,動彈不得。看著凌玉越走越近,他鬼使神差地抬手,聲音帶著一絲不自然:“早啊?!?/p>
凌玉聞聲轉(zhuǎn)身,發(fā)梢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杏眼亮晶晶的,滿是驚喜:“今天沒和慕白一起?”她快步走上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慕銘沒有回答,只是快步上前,食指與中指并攏,輕輕點在她額間。觸感柔軟微涼,像觸到了春天初綻的花瓣。
“你干嘛!”凌玉猛地后仰,耳尖瞬間染上緋色,雙手捂住額頭,滿臉疑惑又略帶嗔怪地看著他。慕銘垂眸輕笑,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才能維持聲音平穩(wěn):“火影里的經(jīng)典手勢,薩斯給?!彼室馔祥L尾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眼神卻閃躲著不敢與她對視。其實這個動作在他心里,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玩笑,那是鼬對佐助最后的溫柔告別,就像他想要對這段不該開始的情愫做個了斷。
凌玉顯然不買賬,她瞇起眼睛,湊到慕銘跟前,上下打量著他:“少唬我,你肯定有事瞞著我!”說著,伸手去抓慕銘的手腕。慕銘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又怕動作太大會傷到她,只好任由她拽著。兩人就這樣在校門口追逐起來,凌玉的書包帶拍在慕銘手背,留下淺淺紅痕,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們追逐著跑過紫藤花架,紫藤花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仿佛也在為這青春的鬧劇喝彩。凌玉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校園里,慕銘聽著,心里卻五味雜陳。明明下定決心要遠(yuǎn)離,此刻卻又貪戀這短暫的美好。
當(dāng)他們一起推開教室門的瞬間,原本喧鬧的教室突然安靜下來,緊接著,哄笑聲像漲潮的海水般漫過來。馬嬌嬌夸張地“喲”了一聲,擠眉弄眼地看著他們:“喲,這是小兩口一起來上學(xué)啦?”其他同學(xué)也跟著起哄,各種曖昧的眼神和調(diào)侃的話語紛紛投向他們。
慕白握著課本的指節(jié)發(fā)白,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強裝鎮(zhèn)定地低下了頭,繼續(xù)假裝看書。慕銘卻盯著講臺上的倒計時牌,那猩紅的數(shù)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中考的壓力、母親的期望,還有這份不該有的感情,像三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突然覺得煩躁至極,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座位,重重地坐下,故意不去看凌玉。
凌玉慌亂地縮進(jìn)座位,小臉漲得通紅,偷偷抬眼時,只看見慕銘緊繃的側(cè)臉。他正用橡皮大力擦著桌面,碎末簌簌落在兩人共同整理的化學(xué)筆記上,那頁紙被擦得起了毛邊,如同此刻糾纏不清的心事。凌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低下頭,拿出課本,假裝認(rèn)真看書,可心思卻完全不在書上。
窗外的陽光漸漸明媚起來,可教室里的氣氛卻變得異常壓抑。慕銘和凌玉,一個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情感,一個滿心疑惑又失落,他們之間仿佛隔了一道無形的墻,而這道墻,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筑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