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重規(guī)矩?!碧幼炖镆?guī)矩二字咬的極重。
看到太子冷臉,李承澤這才笑瞇瞇繼續(xù)開口:“別著急,宴會不是還沒開始嗎?”
“畢竟,陛下寵愛云嬪,一同進(jìn)殿也沒什么意外的?!?/p>
太子的神情愈發(fā)冷峻,仿若寒冬臘月里的一抹霜雪。
若是與天子一同現(xiàn)身的不是皇后,這微妙的情景落在有心人眼里,不禁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朝堂之上,那些平日里依附于他的人,此刻恐怕也會心生遲疑,腳步不再如往昔那般堅定。
太子李承乾垂下眼眸,心中嘆了口氣,云嬪終究還是有子啊。
見太子一直僵持著臉不出聲,李承澤擺擺手,閉上眼像是在懊惱亦或者反思一般開口:“好像臣開的這個玩笑太子當(dāng)真了?!?/p>
“二哥是說消息是假的?”太子冷聲道。
李承澤低頭笑起來,“妄議陛下后宮妃嬪,不合禮數(shù)啊,太子殿下——”
太子眼眸中像是裹挾了一層寒冰,直直對上李承澤,像是在問:不合禮數(shù)的人少嗎?
遠(yuǎn)的不說,就說眼前的李承澤,做的事情又哪里與禮數(shù)沾上邊。
李承澤抿唇,不再繼續(xù)話題,朝殿外來人看去:“莊墨韓到了?!?/p>
……
北齊同南慶的會晤,這位北齊文壇大家未曾現(xiàn)身,如今卻出現(xiàn)在慶帝舉辦的宴會上,再加上長公主的聲音在身后貌似好心地響起。
足夠范閑心底的雷達(dá)跳動。
李云睿的聲音并未停止,說的話甚至稱得上越來越多,像是要范閑做個‘飽死鬼’似的。
“……聽說有些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p>
范閑轉(zhuǎn)身,“公主想必不會這么希望?!?/p>
李云睿笑而不答,兩息后才答非所問地開口:“對了,今晚的宴席,昭昭也回來——”
范閑拳頭半握,并不做聲。
李云睿了然一笑:“好了,莊先生也到了,宴席也快開始了,你也歸座吧。”
“范閑,可惜你要的籌碼太大——”
幾次三番話里都帶著試探意味,范閑還真沒辦法因這翻臉,再說范閑可沒忘記在太平別院時慶帝說的話。
這宴席上還坐著位跟他帶仇的大宗師首徒呢。
九品高手的耳力已臻化境,不僅能捕捉細(xì)微的心跳之聲,更能憑借聲響精準(zhǔn)辨位。
他不敢多想,只盼著長公主快些結(jié)束話題。
風(fēng)絮在后宮本就瞧著不快,他心里是不想再給她添麻煩的。
越在意,范閑的臉板的越厲害,臉部肌肉幾乎要用很大的力道才能控制住不扭曲。
僵著大半身子給莊墨韓行禮不被在意,范閑對此眼底一片平淡,眼卻控制不住地用余光對準(zhǔn)大殿門口。
慶帝……真的會帶她來嗎?
……
見此情形,長公主唇角的笑意愈發(fā)濃烈。
她深知范閑平日里臨危不懼,若想讓他亂了陣腳,唯有用這最能擾動心神的消息。
如今看來,他那做不出詩的模樣,不正是自己計劃得逞的最好證明嗎?這微妙的變化,盡在她的眼底心底泛起陣陣得意的漣漪。
長公主攏了攏袖口,眼神落在面前的桌案上。
幾乎贊嘆一般心道:
昭昭啊——
又幫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