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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月予憶一邊整理著房間,一邊問劉耀文:
月予憶“說起來,你今天原本是來做什么的?”
真是個好問題。
劉耀文這才意識到,自己原本的目的是和月予憶斬斷一切關(guān)系。
現(xiàn)在倒好,非但沒有斬斷,反而更……密切了。
劉耀文默不作聲地把腰間的錢袋放在了桌上,然后說:
劉耀文“今天和原本計劃的不太一樣?!?/p>
月予憶背對著他整理著架子上的陳列,了然點頭:
月予憶“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們殺手都是晝伏夜出,晚上才出來干活的作息,所以你打算晚上來幫我修密室?!?/p>
想到了什么,月予憶轉(zhuǎn)過來,問他:
月予憶“你這幾天又要幫我守院子,又要幫我修密室?”
她思索了一會兒,搖頭:
月予憶“不行,這樣太辛苦了。密室不急,我自己也可以。守院子,呃,真的有必要嗎?”
月予憶指了指一旁的架子:
月予憶“我這兒有好多毒藥,我想想……這個怎么樣?迷魂煙,無色無味,聞到的人一刻鐘時間就能陷入昏迷?!?/p>
像是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月予憶驕傲地?fù)P起了下巴:
月予憶“是不是個好辦法?”
劉耀文毫不遲疑地否決了:
劉耀文“不行,不穩(wěn)妥。如果真的有人要來害你,根本用不上一刻鐘你就沒命了?!?/p>
說完,沒等月予憶繼續(xù)提出什么建議,劉耀文就干脆地結(jié)束了話題:
劉耀文“就這么決定了,我守院子?!?/p>
他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思索了一下,繼續(xù)說:
劉耀文“在這附近隱匿身形很簡單,我去守夜的時候,你自己也小心一點。有防身的武器嗎?”
月予憶點頭:
月予憶“我有很多銀針和毒藥?!?/p>
劉耀文想了想,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小匕首,遞給了月予憶:
劉耀文“這個你拿著防身。”
短時間內(nèi)讓月予憶學(xué)會舞刀弄槍太不現(xiàn)實,匕首是最好的選擇。
月予憶遲疑了一下,接過了匕首。
她把劉耀文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通。
劉耀文被她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
劉耀文“你在看什么?”
月予憶笑了:
月予憶“就是覺得挺神奇的,你居然能在身上藏那么多武器。你受傷的時候,我給你換衣服,差點被你袖子里藏的那些暗器扎到手。”
劉耀文輕咳了一聲:
劉耀文“有備無患,習(xí)慣了?!?/p>
聽到月予憶的話,劉耀文不由得回想起了初見的那個雨夜。
當(dāng)時他正在被幽夜追殺,在筋疲力盡的時候闖進(jìn)了荒院。
他下意識把之后走進(jìn)院子的月予憶當(dāng)成了敵人。
甚至還朝著她擲出了一枚飛刀。
現(xiàn)在想想,好在那夜雨勢太大,劉耀文受了重傷,力度和準(zhǔn)星出了些偏差。
不然,如果他真的傷了、甚至殺了月予憶……
那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回憶起那個棘手的任務(wù),和閣主委派自己任務(wù)時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劉耀文又煩躁了起來。
他真的應(yīng)該在這里守著嗎?
如果被閣主或者幽冥殿那邊發(fā)現(xiàn),更加誤會月予憶與自己的關(guān)系,月予憶的處境會變得危險。
如果不守著,又有殺手找來怎么辦?
就像今日,萬一月予憶沒有自保能力,等他來到院子里的時候,看到的會不會就不止是一件染血白衣,而是她的尸身了?
說到底,從一開始就是他把無辜的月予憶纏進(jìn)了這一團(tuán)亂麻中。
月予憶伸出手在劉耀文面前揮了揮:
月予憶“怎么又愣神了?”
劉耀文搖頭,低聲說:
劉耀文“想起了一些事。不說這些了,你把幽夜的尸體埋在哪里了?”
月予憶搖頭:
月予憶“沒有埋,我用化尸蟲把他化掉了,就在院子后面的荒山上?!?/p>
劉耀文疑惑地重復(fù)了一遍月予憶的話:
劉耀文“化掉了?”
月予憶點頭,看又多加解釋了一句:
月予憶“化尸蟲可以分解尸體,就類似把尸體吃掉了一樣。我用化尸蟲處理了尸體,然后燒掉了幽夜的衣服。他身上還有一塊木牌,一把劍、一堆暗器,我都扔進(jìn)火里了,燒不掉的全都埋在了后山?!?/p>
劉耀文的心越聽越沉。
幽冥殿的木名牌經(jīng)過特殊處理,不會被燒毀。
幽夜的名牌如果還在后山,那還不算太糟糕。
如果名牌不在那兒,說明盯上了月予憶的不止幽火,或者幽火已經(jīng)拿著幽夜的名牌回幽冥殿報信了。
他必須去后山一趟。
在此之前,還有另一件事。
劉耀文“你說的化尸蟲,能給我看看嗎?”
這次,月予憶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第一時間答應(yīng)他的請求。
她為難地回答:
月予憶“化尸蟲是別人給我的,那人特意囑咐過,絕對不能讓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得到化尸蟲,否則會很難辦?!?/p>
月予憶解釋完,又問劉耀文:
月予憶“你為什么會好奇化尸蟲?”
劉耀文沉默著沒回答。
化尸蟲……此物的名字和效果都像極了他聽說過的一種毒藥,“化尸散”。
劉耀文唯一一次見到化尸散,是在劉云漠的手中。
可顏昨袖說過,化尸散只有一份。
化尸散是顏昨袖的獨門配方,全江湖只有那一份,并且早就隨著劉云漠的死亡遺失在九年前的皇城中了。
所以月予憶手上的,會是什么?
……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
劉耀文“剛才想殺你的幽火,你也這樣處理掉了嗎?”
月予憶“還沒有,幽火在另一個房間里。我擔(dān)心后山不安全,就沒再出門?!?/p>
劉耀文“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月予憶“被真言蠱控制著,還有一口氣?!?/p>
劉耀文“穩(wěn)妥嗎?”
月予憶“穩(wěn)妥,我在房間外面放了幾只控魂蠱。就算有人追到那里也會被控制住?!?/p>
劉耀文想繼續(xù)追問,卻最終止住了話頭。
月予憶比他想象得更加聰明謹(jǐn)慎,自己不必小看她。
更何況,說到蠱蟲,月予憶遠(yuǎn)比自己有經(jīng)驗。
一想到月予憶被喂過不知多少種蠱蟲,劉耀文的心中就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了長劍,對月予憶說:
劉耀文“明白了,先帶我去后山吧。”
月予憶有些詫異:
月予憶“現(xiàn)在?”
劉耀文怔了一下,而后才反應(yīng)過來,月予憶和他這種晝伏夜出的人不同。
現(xiàn)在這個時間對她來說,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休息了。
但是黑夜遠(yuǎn)比白天安全。
劉耀文輕咳了一聲,問月予憶:
劉耀文“具體的地點在哪,我去找?!?/p>
月予憶立即回答:
月予憶“在后山西北方向,很好找的,只有那一片長滿了地錦草。”
劉耀文點頭:
劉耀文“好?!?/p>
然后追問:
劉耀文“地錦草長什么樣子?”
月予憶
月予憶和他對視了十秒,啞然失笑:
月予憶“還是我?guī)闳グ??!?/p>
……
月予憶【果然,殺手的任務(wù)世界就是容易睡眠不足?!?/p>
星目【主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早就用積分把睡眠進(jìn)化掉了?!?/p>
月予憶【嘖,這完全是兩個概念好吧?】
星目【您說的都對?!?/p>
月予憶【真乖?!?/p>
星目【主人,您現(xiàn)在就把化尸蟲的線索拋出來了嗎?】
月予憶【嗯,他的好感一直卡著,是時候推一把了。】
星目【可九年前的事情,他似乎不想讓您牽扯進(jìn)來?】
月予憶【我偏要牽扯。不撕下結(jié)痂,他心上的傷口永遠(yuǎn)都不會好。如果他自己不敢下手,那就讓我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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