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館求婚三周年那天,顧淮帶我來到新落成的聲波實驗室。無數(shù)玻璃管組成巨型銀杏樹形態(tài),隨著我們的腳步聲漾起波濤。"現(xiàn)在能聽見真正的海了。"他按下控制鍵,大西洋的潮汐混著虎鯨的嗚咽在穹頂回蕩。
我突然想起十六歲埋在庭院里的許愿瓶。第三張字條被海水泡褪了色,卻還能辨認出后來添上的小楷:"要陪哭鼻子的小姑娘聽七十億種心跳聲。"落款日期是我們初遇那天。
顧淮從背后擁住我,無名指上的戒指與我的一起共振。在400赫茲的聲波頻率里,我們接了個帶著咸澀的吻。監(jiān)控屏突然亮起紅色警告,顯示西側(cè)通道有人闖入。鏡頭拉近,林深正將常玉的《銀杏》浸入稀釋劑,畫中金箔逐漸剝離成那年秋日的書簽。
"要報警嗎?"保安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顧淮卻按下總控鍵,讓虎鯨的歌聲淹沒整個展廳:"給痛苦找個出口,是收藏家的必修課。"